可這會兒,樓下岑月華那浮誇的聲音,風雪都掩不住。漫天風雪中,行人寥寥,岑月華逢人就問“你們可曾見過我姐姐”,生怕旁人不知道江泰侯府大小姐“失蹤”。那架勢,無情的擊破了岑月宜最後一絲幻想。
岑月宜手腳冰涼。
杏杏上前,啪一下把窗戶關上:“岑姐姐,有風,你臉色都吹白了!”
杏杏從一旁的軟塌上把自己鬥篷拿起來:“岑姐姐等等,為了不打草驚蛇,你暫且先彆露麵,我下去看看情況。”
岑月宜一把拉住杏杏,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杏杏反手握住岑月宜的手,冰得駭人。杏杏鄭重其事道:“岑姐姐彆擔心,有我跟我大哥哥在呢。”
岑月宜臉色蒼白,眼中晶瑩微閃,最後,她朝杏杏輕輕的點了點頭,鬆開了手。
杏杏下樓的時候,在客棧隔壁開了間房避嫌的喻永槐已經下樓了。
喻永槐臉色難看的活像是辟邪圖上那張牙舞爪的邪像。他邁出客棧門口,朝著岑月華大喝一聲:“岑月華,你在做什麼!”
岑月華被這一喝,嚇得一個哆嗦,看清是喻永槐後,臉上卻閃過一抹驚喜來,她上前兩步,突然想起來眼下她正扮演一個長姐可能遭遇不測、關心長姐帶人出來搜尋的妹妹……
岑月華立馬換了個表情,先是叫了一聲“喻將軍”,又一臉憂心忡忡:“喻將軍,你見過我姐姐了嗎?……我姐姐今日說是出城祭拜她去世的娘親,但都到了這個時辰,也沒見人回來。”
岑月華又像是故意讓旁人聽得清楚,大聲歎息道,“……聽說最近城外流匪猖狂,姐姐這個時辰還沒回府,我著實擔心她……”
喻永槐一聽岑月華這話,眸子裡怒色幾乎壓不住!
喻永槐眸色沉沉的反問:“哦?你擔心她?”
岑月華拿帕子擦了擦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情真意切道:“那是自然。我與姐姐感情深厚……”
喻永槐冷笑一聲,截住她的話:“感情深厚?感情深厚你為什麼不陪她一起去祭拜亡母?!”
岑月華被喻永槐反問的梗了下,結結巴巴道:“……那是、那是因為……長姐並不想,並不想帶我去……畢竟,畢竟我與長姐並非同母所出。”
喻永槐又冷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你與你姐姐感情深厚?真要是感情深厚,你會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麵,似是而非的揣測你長姐的心思?給你長姐潑臟水?!真要是感情深厚,你又豈會這般大張旗鼓的當街尋找,生怕旁人不知你姐姐不曾歸府?!”
喻永槐眼神漆黑如墨,疾言厲色,眸中殺氣湧動。
岑月華哪裡見過這副模樣的喻永槐,當即嚇得腿一軟,若非身邊丫鬟攙扶,怕是早就跌坐在地了。
她心跳得極快,頭一次生出一個想法——這姓喻的這般可怕,她跟她娘,是不是做錯了?
岑月華被喻永槐嚇得肝膽俱顫之時,周圍頂著風雪圍觀的幾個行人也回過味來了——他們一個個都有些興奮,這樣的豪門密辛在麵前上演,可不多見啊!
客棧大堂歇腳的客人們也個個都伸長了脖子。
“不是,哪怕我行為有失當之處,也是因著我太過擔心緊張我姐姐以致不妥,”岑月華半真半假的落下淚來,顫聲道,“喻將軍,你怎麼能這麼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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