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香蝶倒是還想說什麼,衛婆子卻不給她再在雙荷麵前大放厥詞的機會,直接上前拽著她胳膊就往外拉:“出去說。”
楊香蝶還想掙紮,衛婆子卻冷冷的看著她:“……你但凡還是個人,雙荷差點被你害死,命大沒死,眼下你又是想氣死她嗎?”
楊香蝶渾身僵住,最後,不知道她出於什麼考量,垂下了胳膊,任由衛婆子把她給扯了出去。
衛婆子聽到後頭還有個動靜,回頭一看,卻是杏杏卻跟了過來。
衛婆子有些吃驚,但想想杏杏在當時也是當事人,便由小家夥跟過來了。
衛婆子直接楊香蝶拽到了後院的門口。
楊香蝶扒著門框死死不放:“在院裡說不行嗎?”
衛婆子冷聲道:“我怕你臟了我家的地!”
楊香蝶渾身一顫。
“臟”,是她很避諱的一個字。
她恍惚想起來,無論是喻家人剛救她那會兒,還是知道了她被山賊擄走過的事,都從來不曾嫌棄過她。
但眼下,衛婆子眼裡的嫌惡,那是絲毫不加半點掩飾,明晃晃的,就怕楊香蝶看不出一樣。
衛婆子說她“臟”……
楊香蝶心裡就像被針密密麻麻的紮著一樣。
她臉色慘白,沒有再堅持,抓著門框,同衛婆子顫聲哀求道:“……老夫人,你想想,我一個弱女子,想要活下去,做錯了事情,難道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是杏杏。
她說:“……當時雙荷姐姐流了好多好多血,她的臉好白。杏杏好害怕,要是雙荷姐姐再也醒不過來怎麼辦?”
饒是現在,杏杏回想起當時的情況,聲音都是顫著的。
杏杏那雙單純又稚嫩的眸子有些哀傷的看向楊香蝶:“杏杏不想讓雙荷姐姐再受一次那樣的傷了。”
小孩子的話稚嫩又簡單,楊香蝶嘴一張一合,卻不知道該怎麼同杏杏說。
衛婆子更是乾脆,她索性直接把楊香蝶的手從她家門框上薅下去,再毫不客氣的把人往外一推,院門重重一關!
衛婆子的聲音從門後透出:“我們家救過你,就當是我們家當時眼瞎了!你趕緊走!”
衛婆子不想再跟楊香蝶她有半點瓜葛。
楊香蝶哭得叩門,但衛婆子鐵了心,說什麼都沒開。
後來楊香蝶就蜷縮在門邊。
一直到傍晚,楊香蝶見喻家的門不曾開過,這才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附近鄰居見楊香蝶走了,才出來跟人打聽。
一聽說是這姑娘把雙荷往賊人刀上推,那叫一個倒吸一口涼氣。
雙荷他們都認識,挺愛笑性格也很麻利的一個小姑娘,有時候買菜會遇見,他們還會聊幾句。
這驟然一聽,這麼好的一個小姑娘竟然被那女的推去擋刀了,鄰人們個個都義憤填膺的很。
這還沒完,後頭再聽說這姑娘差點招來了山匪,那更是嚇得臉都白了!
山匪若是進了城,哪怕是衝著喻家來的,這左鄰右舍都得遭殃!
眾人紛紛同喻家道,可千萬不能收留這樣的姑娘。他們趕的對。
鄰人們甚至私下決定,要是這姑娘再出現在喻家附近,他們直接把人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