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眾人睡得多少有點不踏實,屋子裡的隔音並不算好,諸葛上景躺在床上能聽到附近有人翻身,有人小聲交流的聲音。
直到後半夜,這樣的聲音才逐漸消失。
司馬少謙入睡很快,手習慣性地摟著諸葛上景的腰,雨後的夜晚,溫度濕冷,薄薄的一張毯子蓋在身上,並不能讓諸葛上景感覺暖和一點。
再加上,司馬少謙一睡著,體溫、心跳、呼吸都是沒有的,完全就是一具屍體。貼在諸葛上景身上,還分走了諸葛上景一半的體溫,讓他冷得難以入睡。
諸葛上景有些無奈,眼睛在黑暗中眨了兩下後緩緩閉上,強迫自己睡覺。
不過好在,諸葛上景曾經在冰窟裡躺了五百年,那種適應寒冷的能力慢慢被喚醒,約摸過了半個小時,意識就開始逐漸陷入昏沉。
隻不過,在他邁向沉睡的臨門一腳,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把他拽了回來。
聲音是從院子傳來的,像是有人光著腳踩在簷廊的木質地板上。
風鈴叮鈴叮鈴地響,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當諸葛上景聽到自己門前的風鈴聲響起時。
他睜開了眼睛,朝著院子的門看去,一道漆黑的影子靜默地落在室內的地板上。
視線緩慢向上,諸葛上景看到一個人站在門外,長頭發,很高,身材苗條,隔著門上白色的窗紙,他感受到了一股陰冷的視線似乎正在打量著他。
諸葛上景儘量放緩呼吸,過了一會兒,門外的人走了,朝華山強房間的方向走去,但並沒有停留。
諸葛上景徹底睡不著了,他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沒一會兒,他就聽到了幾聲聲嘶力竭的慘叫。
聲音不遠,似乎與他就隔了兩個房間。
慘叫聲持續了十幾分鐘就停了,諸葛上景相信不少人都醒了過來,但並沒有人想要多管閒事。
同情心隻有確保自己不會落入相同處境的人才會擁有。
對於朝不保夕的他們而言,誰死了隻會產生,他真倒黴的想法。
四周靜得出奇,諸葛上景想了點彆的事,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早晨,淅淅瀝瀝的雨聲響起時,諸葛上景從不踏實的夢裡醒來,司馬少謙也睜開眼,“早。”
“早。”
司馬少謙用慵懶的聲調,問道:“昨晚睡得好嗎?有沒有發生什麼?”
諸葛上景道:“應該有人出事了。”
司馬少謙揉眼睛的動作頓了一下,“哦,那去看看吧。”
倆人一同下床,拉開門,院子裡的植物被雨打得蔫了下來,一切似乎沒什麼變化。
華山強探出頭,看到他們後才從門裡走出來,“昨晚你們聽到聲了沒?”
諸葛上景點頭,“聽到了,在謝喜春他們隔壁的房間吧。”
三人走了過去,才走到謝喜春和張明所在的房間,便看見五道顏色很深的血痕出現在走廊上。
華山強心裡駭了一跳,走近些後,看到了一隻蒼白的手搭在門軌上,門上的白紙潑灑著鮮血。
觸目驚心。
華山強壯著膽子,將門拉開,房間裡的慘象讓他差點吐了出來。
死的是兩個女生。
一個躺在床上,人首分離,頭從床上掉到了地上,眼睛盯著門的方向;另一個死在門邊,似乎是想跑出來,又被拖了回去,心臟處插著一把美工刀。
諸葛上景皺了皺眉,死的這兩個人是昨天跑到院子裡撿石頭的女生。
他的目光落在院子裡的鵝卵石上,難道說,碰到石頭是禁忌嗎?
“太慘了,她們為什麼會死?我們才剛進來沒多久,什麼都沒乾呢,難道說,現在的死亡是隨機的?”
諸葛上景搖頭,往回走,“不清楚。”
眾人陸陸續續地醒了過來,無一例外都去昨晚死的那兩個女生房間看了一番,但大家具體也琢磨不出來這兩人究竟乾了什麼才死的。
屋子裡有洗漱間,除了一麵很大的鏡子和洗漱台外,沒有能讓人上廁所的地方。
眾人找了一圈,發現屋子外麵左側有一間小屋子,裡麵倒是有廁所,還有洗澡用的花灑。
諸葛上景從洗漱間出來後,雨就停了,空氣濕漉漉的,帶著些泥土草木的清香。
“各位,你們都起床了嗎?”
白思思的聲音在屋內響起,眾人紛紛走了出來。
白思思手裡提著藏青色布袋包,包的形狀並不規整,裡麵裝的應該不是書之類的東西。
白思思道:“走吧,我帶你們去學校,學校裡有食堂,你們可以在那裡吃早餐。”
一群人跟在白思思身後,穿過剛來時的長街,街上依舊放著調子靡靡的音樂,唱片機的聲音讓人恍惚進到了某個動蕩不安的年代。
走出長街後,拐了個彎,麵前的場景變得更加破敗,一棟棟緊挨著的居民樓,林立的電線杆和複雜繁多的電線,映入眼簾。
狹窄又擁擠的視覺感官,讓眾人感覺透不過氣來,不由地加深了呼吸。
居民樓的旁邊便是學校。
校門破舊,一塊牌匾橫置在頭頂,【元明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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