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墨色如濃稠的墨汁,肆意浸染著天空,狂風裹挾著雪花,張牙舞爪地肆虐著。
一口古老的枯井邊,氣氛劍拔弩張,恰似繃緊的弓弦,一觸即發。
江桃被困井底,那淒厲的聲音仿若寒夜梟鳴,從幽深之處幽幽傳來:“啊……臭小子,你太惡心了。”
她的嗓音透著惱怒與不甘,每一個字都裹挾著寒意,在井筒四壁撞出回音。
李信心有餘悸,卻強裝鎮定,梗著脖子駁斥:“惡心?你是鬼,我不惡心剛才你不就對我們下手了?”
他邊說邊朝井口方向跳腳,好似這般便能壯起膽氣,壓下心底那絲絲縷縷往上冒的懼意。
說罷,他一臉高傲揚起下巴,炫耀似的朝著身旁四個兄弟展示自己那“製勝法寶”,滿臉得意,活脫脫像個鬥勝的公雞,以為攥住了降妖伏魔的絕技。
四人本就嚇得亡魂皆冒,在這漆黑死寂、風雪交加的夜裡,恐懼如冰冷的蛛絲,將他們層層纏繞。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那童子尿竟真讓江桃吃了苦頭,皮破之處遇尿,恰似鹽巴撒在傷口,噬咬著血肉,疼得她麵容扭曲、齜牙咧嘴。
見此情形,四人一咬牙,心一橫,哆哆嗦嗦解下褲腰帶,寒夜冷風一吹,幾人下身一涼,可想著那鬼魅威脅,也顧不上羞赧,紛紛亮出“家夥事兒”,嘴裡還嘟囔著給自己打氣。
一個囁嚅道:“其實……我還是單身。”像是在解釋此舉實屬無奈,平常可沒這般“袒露”機會。
另一個忙接話:“對,沒錯,我也是。”語氣裡帶著幾分自嘲與慌張。
“女朋友什麼的,不配花我的錢。”
“隻有學習才能吸引我。”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試圖用這尷尬又荒誕的碎語,驅散周身彌漫的陰森寒意。
雪愈發肆意狂舞,鵝毛般的雪片層層疊疊砸下,幾人的“武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凍得麻木刺痛,好似下一秒就要失去機能。
李文憋紅了臉,憋出一句:“信哥,我們直接走不就行了?為什麼還在這?”
這話一出,像按了靜音鍵,四周瞬間詭譎地靜了一瞬,緊接著李信反應過來,大罵一聲:“你他媽的不早說?”
忙不迭提上褲子,撒腿就跑,四人如夢初醒,也顧不上其他,跟著奪命狂奔,雪地留下一串淩亂腳印,獨留井底江桃,滿身尿漬,在疼痛中怒目而視,卻也奈何不了逃遠的他們。
李信哪敢回房,此刻滿心焦急,腳下生風,直奔馬梨花處告狀去了。
血屍:“…………………………”
小逼崽子。
夜濃如墨,雪花紛飛,馬梨花房中暖意融融,上官聞堰正與她酣眠,沉浸在夢鄉溫柔鄉。
房門突兀被叩響,“啪啪啪”聲打破靜謐,上官聞堰身形一閃,隱沒於暗處,馬梨花眉頭緊皺,滿是煩躁,揉著眼坐起身,扯著嗓子問:“怎麼了?”
門開,寒風裹挾著雪灌進屋內,穿著毛絨睡衣的她打了個哆嗦,瞧見門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李信。
李信小臉煞白,凍得鼻尖通紅,話都說不利索,磕磕絆絆道:“姑……姑……姑……咱們……咱們家後麵的枯井裡有……有鬼。”
馬梨花一聽,眉頭擰成個疙瘩,狐疑打量他,撇嘴道:“有鬼?不可能,我奶我娘都在家裡,怎麼有鬼會來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