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燈光昏黃,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擰出水來,李荷花胸脯一挺,臉上滿是鄭重,扯著嗓子高聲道:“娘,我知道了,我一定看好發貴。”
那模樣,仿佛立下了不破的誓言,信誓旦旦,字字擲地有聲。
李發貴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搐,心裡犯起了嘀咕,忍不住腹誹:有點不信任這個媳婦了怎麼辦?
目光悄然瞥向馬荷花,眉眼間藏不住的猶疑。
京城的繁華像是上輩子的事了,四合院托付給穩重靠譜的福叔後,他跟著馬家母女回了黑風村。
那兒的黑土路、舊瓦房,藏著馬家十幾載的記憶,也勾著他的心。
公司有精英團隊坐鎮,運轉得有條不紊,他沒什麼後顧之憂,滿心盤算著財產都要穩穩當當地留給梨花,旁人休想覬覦半分。
村頭的空地上,秋生身姿矯健,水袖翻飛,唱腔高亢,正沉醉在戲曲世界裡。
小鬼們跌跌撞撞跑來,扯著嗓子喊:“馬家三個殺神來了,大夥快躲好!”
這話像道驚雷,人群瞬間作鳥獸散,場地眨眼間空空蕩蕩。
一個壯實的漢子眼疾手快,拽著秋生就往草垛後躲,秋生身形踉蹌,滿臉疑惑:“怎麼了?”
“剛才我瞧見她們臉色不怎麼好,我們還是躲一下,彆觸那個黴頭。”
與此同時,馬家老宅裡,馬玲花“哐當”一聲關上門,身子晃了幾晃,猛地嘔出一口粉色的血,那血濺在地上,洇出詭異的花。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恨恨咒罵:“他娘的,血蓮真是一個周扒皮,吸收老娘半生修為。”
罵歸罵,她哪有功夫耽擱,扯起袖子胡亂抹淨血跡,雙腿一盤,席地而坐,閉目凝神,開始調息。
半晌,她睜眼,伸手從布袋裡瞟一眼白鴿道長。
多日不見,白鴿道長周身散發的氣息愈發淩厲,顯然是“進化”得更厲害了。
馬玲花盯著畫像,眼眶泛紅,長歎一聲:“時也命也。”
如今局勢危急,李忠國屍體失蹤、梨花被困,樁樁件件都像懸在頭頂的利刃。
去天坑是唯一出路,可她眼下玄力虧損嚴重,貿然前往,無疑是羊入虎口。
思量再三,她咬咬牙,握緊拳頭,暗自決定先閉關修煉幾個月,恢複些許玄力,再向天坑進發,哪怕前路荊棘滿布,也絕不退縮。
幽暗中,鬼火明明滅滅,映出喜婆溝壑縱橫的臉,她湊近小鬼,目光如炬,聲音發緊:“你真瞧見她臉色蒼白的回來的?”
一字一句,裹挾著難以掩飾的急切,似要從小鬼嘴裡摳出真相。
念頭在心底飛速打轉,她愈發篤定,此事定藏著隱秘,事關生死,不得不察。
“昂!親眼瞧見的。”小鬼腦袋點得像搗蒜,脆生生應著,眼神透著股篤定勁兒。
喜婆聽完,眉頭緊鎖,心中暗潮洶湧、盤算不停,仿若置身暗流湧動的棋局,思索著下一步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