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著江綰綰喝下藥後,玄都忍不住用手絹捂著嘴輕咳幾聲,才端起托盤將交給碧霞。
江綰綰見他嘴唇發白,俊逸的臉上帶著病弱,眼眸微閃,到死還是什麼都沒說。
隻是將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倆人靜靜的抱在一起,似是無言又似是不用說,心裡一清二楚。
都沒有人出言打破這幅虛假的幸福。
沒過幾天,隨著江綰綰十八歲生辰越來越近,嘉陽鎮再次出現妖邪害人的事件,都以為是曾經的妖怪再次回來了。
隻是這次不同,一開始有人消失也沒人發現。
直到小二去找客人要銀子,才發現躺在床上被吸成乾屍的人影。
一時間人心惶惶,縣令江興安也被此事弄得頭疼不已。
本以為之前蜀山眾人已經將妖怪收走,沒想到竟然又來了新的妖怪,比之前的更加狠辣直接害死性命。
在彆人的提醒下想起自家女婿曾是蜀山道士,邊想著讓玄都除妖,可是等見到他那副病弱的模樣後縣令江興安心裡也有些躊躇。
畢竟有些事情心知肚明,曾經俊逸非凡,清冷如塵的蜀山大師兄變成如今這般也是因為自己女兒的緣故。
所以用膳時,想要求他除妖的話在嘴邊縣令江興安又說不出來。
玄都似乎看出了他的為難,捂嘴“咳咳”幾下後才嘴唇發白的問:“父親可是有什麼煩惱。”
縣令江興安連忙擺手安撫“沒什麼,賢婿安心,隻是最近事務繁多有些疲憊罷了。”
見縣令江興安不說,玄都也沒再多問。
江綰綰眼中滿是柔情的從盤子中加了一塊鴿子肉放在玄都的碗中,溫婉的麵上帶著心疼:“夫君最近瘦了許多,應該多吃點。”
玄都清冷的眼眸帶著溫柔的點頭:“多謝娘子。”
玄都雖然已經放棄修道,身上的仙緣儘散,可是到底是天命之人,他曾看過蜀山藏書。
天命之人的心頭血可以遮天機,為此,三年中他每月都會用摻雜了自己心頭血的藥物喂與江綰綰,幫她暫時躲避命劫。
所以他本來康健的身體才會變得這般病弱,若非體內的真氣吊著,怕是早就挺不住死了。
可是隨著命劫的年齡越來越近,心頭血遮蔽天機的法子作用開始消退,以往九月一次的藥膳到現在一月一次,幾天一次,玄都怕再這樣下就要堅持不住。
必須儘快用最後的法子,完全幫助江綰綰改變命劫。
夜黑烏雲遮月,因最近妖怪害人的緣故,嘉陽鎮街道已經看不見什麼人影。
夜晚漆黑如墨,烏雲密布,將明月遮擋得嚴嚴實實。由於近來妖怪時常出來害人,嘉陽鎮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格外冷清。
永源客棧內也是一片寂靜,大門緊閉。
二樓的一間客房裡,一名粗壯的斑臉男子正坐在桌子前,專注地數著麵前盒子裡的金子。
金幣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將男子的眼睛中的閃爍的貪婪與精光照的分明。
斑臉男子嘴裡不停地念叨著“這次真是賺大了!沒想到那些娘們居然這麼值錢。那些大胡子可真夠豪爽的啊!下次一定要多弄些這樣的貨色來……。”
他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得意地笑著,似乎對於此次的收獲非常滿意。
然而,他並未察覺到,桌子上那支蠟燭的火焰開始變得搖曳不定,仿佛有某種力量在影響它的燃燒。
與此同時,窗戶上映射出一個模糊不清的影子,若隱若現地晃動著。
當斑臉男人數完金幣並將盒子扣緊之後,他才驚異地注意到桌麵上的蠟燭竟然冒出了詭異的黑光。
他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緊張地轉過頭去,朝著角落裡大聲喊道"誰在那裡?"
然而,角落裡除了他自己的布袋子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異樣的東西。
他稍稍鬆了口氣,但就在他拿起裝滿金幣的箱子準備回到榻上休息時,突然間眼前一片漆黑,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已經被裝進了布袋子裡。
他拚命地掙紮著,試圖逃脫這個束縛。用腳蹬踏著袋子,試圖撕開一個口子,但一切都無濟於事。
此刻,一個身披黑袍的身影正冷漠地注視著地上蠕動的布袋。
她伸出蔥白的手掌,一道黑色的霧氣如漩渦般緊緊吸附在布袋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