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太太轉而目光猙獰的看向陳天放:“天放,你個蠢貨,方才若是開槍快點,我等豈會被那橫種壓到如此地步?”
陳天放:“……”
他沒有回答陳老太太的話,將頭埋的很低。
陳老太太的責怪,讓他惶恐,可他清楚,如果剛才真的開槍快一點的話,現在他已經是個死人了。
家主麵對老太太都能說出“祭祖”二字,毫不掩飾的威脅。
他一個陳家人,連繼承者身份都沒有,家主想殺他,就如同碾死螞蟻般簡單。
離開靜心齋。
陳東從範璐手中接過輪椅,緩緩地推著陳道臨前行。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龍老和昆侖靜靜地跟隨在後。
“小璐,你怎麼找到家主的?”昆侖低聲問道。
諾大陳府,第一次來的人,不迷路就算好的了,更彆說找到重重保護養傷的家主了。
更何況,現在家主剛剛被襲,陳家雖說依舊在接待賓客,可安保等級已經調到最高,進了陳府的人,根本不可能隨意走動的。
“有人帶我去的。”範璐眨了眨眼睛,神秘一笑。
“誰?”昆侖愕然。
龍老斜睨了一眼:“昆侖,小璐不方便說,你也不要多問了,泱泱陳家,大抵厭棄少爺,可終究有人心思不壞,忍不住暗中相幫的。”
昆侖默然不語。
而這簡短的談話,也落到了陳東耳中。
他淡然一笑。
早就聽龍老說過,陳家派係複雜,表麵上是家主和老太太對峙,恐怕暗中還有派係在湧動著。
有幫老太太的,那就有幫父親的。
甚至,哪怕是孑然一身,兩不相幫的勢力,在剛才的局麵中暗插一腳,也是情理之中。
不過,父親的到來,終究是解決了剛才的大麻煩。
忽然。
“東兒,如果爸爸來晚了,剛才那一刀,你會砍下去嗎?”
陳道臨目光深邃,仿佛有所思,開口問道。
陳東猶豫片刻,道:“以前不會,現在會。”
“以前?現在?”陳道臨疑惑。
陳東笑了笑:“以前我隻想著光明正大的踏進陳家,心思太過單純,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今日連陳家大門都進不來!”
“現在……有人告訴過我一個道理,豪門都是冠冕堂皇披著人皮的惡鬼,想要戰勝他們,就得比他們更惡,或者說更不擇手段。”
絲絲冷意,直入骨髓。
聞言。
陳道臨卻是勾起了嘴角,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幾秒後,他挑眉問道:“是你道君伯伯教你的嗎?”
轟隆!
陳東身軀一震,脫口問道:“爸你怎麼知道?”
陳道臨抬手,揉了揉鼻子,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濃鬱。
“這是你道君伯伯的行事準則,大抵將豪門形容的很貼切,但有些極端,不過這種極端的看法,以你現在的處境,確實最適用,這點,爸爸倒是不如你道君伯伯。”
陳東猶豫了幾秒,眼珠子一轉。
忽而好奇的問道:“那爸爸覺得該怎麼行事?”
“心存正氣,胸有城府,眼裡有光,旦行王道,也需霸道,卻又不失仁者之道。”陳道臨肅然說道。
陳東皺緊了眉頭,有些不得其解。
“爸,什麼是王道?什麼是霸道?什麼又是仁者之道?”
陳道臨莞爾一笑。
語重心長的說:“對手不老實,便從他身上碾過去,是為王道;對手老實,也碾過去,是為霸道;碾之前,說一聲,是為仁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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