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引路!”
嘶啞到極致的聲音。
卻是在出口的瞬間。
空空大師原本蒼白且崩裂出無數裂紋的骨軀,竟是快速地鍍上了一層如羊脂玉般的金色。
熠熠生輝,璀璨奪目。
即將要崩裂的骨軀卻在這一瞬間,直接重新煥發出了生機。
佛光和宏願之力,儘數倒湧回空空大師的骨軀。
而骨軀,也正在急速的變化著。
這一幕,極其詭異。
甚至已經遠遠超過了陳東對於力量的認知。
被骨軀抱著,近距離感受著空空大師的變化,即使是有“金身佛魔”的狀態隔離著,他也能明顯的感受到在骨軀變化的時候,骨軀身上湧出了一股玄而又,玄超出了他對任何力量認知的力量。
有些類似人皇氣和天下氣運,但又有明顯的不同。
隨著佛光和宏願之力倒卷,原本佛光撐起的十米範圍的保護罩,也在焚天離火的傾軋下,快速萎縮湮滅。
赤紅色的離火,徹底占據了天路。
唯獨殘存下來的一尊尊佛影,一次次悍不畏死的繼續衝撞著離火浪潮開路。
焚天離火徹底作用到了陳東的“金身佛魔”上,也徹底作用到了空空大師的金身骨軀上。
饒是“金身佛魔”狀態下的陳東,也清晰地感受到離火高溫在迅猛暴漲。
但重新煥發出生機的骨軀,卻是在暴漲的離火高溫下安然無恙。
“嘶……”
這一幕,讓陳東心境掀起了一絲波瀾。
空空大師成為“陸地佛陀”後,到底強橫到了何種地步?
一次次瘋狂損耗後,僅僅隻剩下一具被炙烤焚燒的枯骨,竟然還能重新燃起此等生機?
倒不是他不悲痛空空大師的慘烈和圓寂。
實在是空空大師從踏天路開始以來,表現的實在太過耀眼。
陳道君始終不曾出手,而他卻當的上踏天路上的第一人。
就算是徐清風,也有所不及!
汩汩……汩汩……
電光火石間,陳東清晰地聽到一陣細密的水流聲。
水流很微弱。
但在焚天離火焚儘一切,隔絕出來的火海中,卻顯得如雷貫耳。
陳東金色迷蒙的雙眼突然瞳孔緊縮了一下,鎖定了聲音傳來的地方。
模糊的視線中,聲音是從一道骨骼裂縫中傳出。
而隨著這水流聲,一點點晶瑩剔透的金色油脂流淌了出來。
陳東腦子裡“轟隆”一聲炸響,變得一片空白。
一股錐心刺骨的劇痛,席卷全身。
他知道這是什麼了!
空空大師用儘了最後一口力氣,貢獻出了自己!
他真的在想方設法的壓榨著自己的一切,為的就是能再多堅持一點時間!
當這滴金色油脂流淌出骨縫後,卻是滌蕩出一圈圈漣漪,輕易地將周圍熾烈的焚天離火儘數蕩開,然後便是拖拽著漣漪騰空而起,彙聚向了空空大師骨軀的頭頂正中。
汩汩……汩汩……
金色油脂接連從一道道骨縫中浸潤出來。
點點滴滴,都很少。
但每一滴,都蘊藏著無窮力量。
而當骨縫中流淌出一點點金色油脂後,原本還是瑩瑩金色的骨骼,卻是快速地化作齏粉。
於離火高溫中,齏粉甚至來不及飛散,便直接徹底湮滅。
而所殘存下來的,也隻有瑩瑩金光,尚且勾勒著一個虛幻的骨骼輪廓。
從腳骨到脛骨,到股骨……
越來越多的骨頭中擠出金色油脂,蕩漾著漣漪彙聚到頭蓋骨之上。
空空大師將血液給了陳東,現在為了趕路,甚至連最後一滴油脂也擠壓了出來。
其中承受的痛苦,已經無法想象。
或者說,真的如他對陳東的安撫那般,真的不痛?
顯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