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誦經聲,越發急促,卻也越發洪亮。
所過之地,金氣滌蕩。
而空空大師臉上的悲痛,越發濃烈。
他是天下頂尖,到了他這個年歲,也早已經看遍紅塵。
世間殘酷,他也早已清楚。
隱居倒懸山懸空寺,無外乎追求武道極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算是個瘋子。
但他……終究是佛門中人!
再瘋,內裡也藏著一顆慈悲心。
這也是他從最初偏執的想要從陳東身上剖析變強的秘密,到最後與陳東站到一方的根本原因。
在匈奴迷途知返,也是這顆慈悲心。
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猶如那漫天炮火一般,狠狠地殘暴地轟擊著他的慈悲心。
這一刻,他不是佛門高僧,而不過是一個小沙彌。
就如同他當初皈依佛門時那般。
赤子初心……行善,渡人,濟世!
無關陣營立場,眼中隻有一條條鮮活的人命。
戰場越來越近。
一聲聲淒慘的叫聲傳入耳中。
“啊!我的腿,我的腿……”
“救我,救救我,啊……我……”
“媽!兒子沒給咱家丟臉!”
“天狼在上,我今日歸附天狼懷抱!”
……
空空大師淚如雨下,誦念經文的嘴唇也不禁顫抖著。
痛苦,悲傷,自責……
種種情緒,山呼海嘯席卷而來。
他不曾忘卻當初在匈奴幫助剖析天狼武道身的事情,之前他一直強行壓製,可如今看著這修羅戰場上的一切,那股悔恨滔滔而來。
“此間地獄,貧僧罪過!”
空空大師跪在地上,悲愴的一頭磕在地上。
嗡!
頭碰地麵的瞬間,一圈璀璨金光,潮水一般朝著四麵八方洶湧而去。
……
天門山彆墅。
“佑恩呐,吃了奶奶就該睡覺覺了喲。”
陳東懷抱著陳佑恩,扶著奶瓶,滿臉慈愛寵溺的笑容。
懷裡的陳佑恩吃奶奶很不老實,嘴裡咿呀著,不停地偏轉著腦袋。
一旁的阿蠻笑看著這一切。
“叔叔,佑恩什麼時候才能吃我們吃的東西啊?”
“等到五個月的時候,她就能吃一些我們吃的東西了。”
陳東笑著回答道。
“五個月啊,那還有好久呢。”
阿蠻右手撐著下巴,然後又看了一眼不乖乖吃奶的陳佑恩,嘟囔著說:“我也要跟著叔叔學習,好照顧佑恩。”
陳東看著阿蠻,忍俊不禁。
“你也是小孩子,怎麼照顧佑恩啊?”
“我在叔叔你們眼裡是小孩子。”
阿蠻頓時雙手叉著腰,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但我在佑恩麵前那就是大孩子啊,我是她的姐姐,就該照顧她,保護她,這是我的責任。”
“責任?”
陳東愣了一下。
阿蠻認真地說:“阿爸阿媽教我的,我們在雪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責任,就好像阿爸阿媽為了保護我和阿哥,死在了奴隸車隊的人手裡,阿哥為了保護我,也死了,以後這份責任,阿蠻也要為佑恩承擔起來呢。”
看著阿蠻認真的樣子,陳東呆住了。
阿蠻的話,仿若一隻大手,在他的心底深處撩起了一圈漣漪。
也就這愣神的時候。
陳東雙眼中驀地浮現出兩抹血色,妖異無比。
阿蠻嚇得一聲尖叫,懷中的陳佑恩也哆嗦了一下,大眼睛瞪得圓圓的。
陳東猛地反應過來,笑著安撫下陳佑恩,又對阿蠻說:“阿蠻,能幫我喂下佑恩嗎?”
“當然!”
阿蠻認真地點點頭:“我可是她姐姐!”
陳東做好一切,匆匆的走上了天台,眺望向北方。
“佛魔對抗,大師的佛性怎麼突然強了這麼多,萬裡迢迢都讓我體內的魔性有了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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