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長殊抿唇不語,垂下的眼睫細密纖長,在夜色中輕輕抖動了兩下。
元酒見問不出來,沒有再繼續追問。
正如他從不逼迫自己那樣。
院子裡吹過一陣夜風,雍長殊額前的碎發晃了晃,他抬眸看著將手伸到他喉結下方的元酒,神色略顯愣怔。
元酒淡定道“幫你把襯衫脫了。”
雍長殊定定看了他兩秒,抓住她溫熱的手指,從自己咽喉處緩緩移開。
“我自己來。”
元酒收回右手,眉梢忍不住挑了挑。
雍長殊指尖輕輕撥了幾下,卡在咽喉處的紐扣就被解開。
元酒站在她身後,用手扒著他頸後的衣領,防止領口蹭著他頸側的冰針。
確認浮現於他白淨皮膚上的黑色血管沒有再發生變化,元酒才終於有心情欣賞眼前的美色。
大狐狸就是大狐狸,長得好看,身材也真的很有料。
雍長殊解了三顆紐扣後,想要偏首被元酒眼疾手快按住後腦勺“腦袋不要亂動。”
“還要繼續脫?”
雍長殊聲音清潤,但莫名帶著小鉤子,有股撩人的妖勁兒。
元酒將他後領又往下扒拉了幾下,試探道“我覺得需要繼續。”
雍長殊調侃道“你是巴不得我全脫。”
“我沒有說哦。”元酒立刻反駁道,眼神有些飄忽不定,“不想就算了,這樣也不是不可以。”
雍長殊笑道“我就知道你饞我身子?”
元酒拿出第二根冰針,針尖懸在他耳後“你不要汙蔑我,我是個正經修士。”
“你……”雍長殊剛準備開口,元酒忽然輕輕按了一下他的後腦勺,“好了,不要說話,我要下針了。”
在針尖刺入皮膚後,雍長殊眉心隻淺淺褶皺了一下,很快便恢複如常。
冰針很涼,刺入皮肉中,感覺穴位四周仿佛都被凍住了一樣。
但是毒發引起的疼痛,此刻也因冰針而被漸漸緩解。
元酒又落了幾根針,差點把他紮成刺蝟“你把衣服抓好,彆把針弄掉了。”
雍長殊低低嗯了聲,看著她鬆開手,先去水井邊洗了洗手,又走回石階前坐下,端起蛋糕一口口吃著。
“我要保持這個姿勢多久?”
“兩個小時。”元酒掀了他一眼。
雍長殊抓著襯衣的手抽了一下“你是故意的吧?”
“我有讓你把襯衣脫了,是你覺得沒必要啊。”
雍長殊確定了,她就是故意的。
天天藏著一肚子墨水。
元酒叉了一塊奶油在他麵前晃過,得意地笑著送進嘴裡“不聽大夫的話,倒黴的肯定是你自己啊。”
“給你長個記性。”
雍長殊深吸了一口氣,保持原定的姿勢一動不動,為了眼不見心不煩,乾脆闔上了雙目。
元酒吃了不少蛋糕,將剩下的收進儲物手鐲內,單手托腮靜靜看著他的側臉。
過於出眾的骨相,讓眼前的男人總是在人群中顯得矚目。
不過他氣質溫和,相比於其他性格古怪的大妖,確實是算得上非常另類的存在。
元酒視線掃過他刀削斧鑿的側臉,眼神不由自主飄到他露出的肩膀上,因為領口被拉開,精致鎖骨一覽無餘。
在他鎖骨靠頸動脈的地方,有一顆紅色的痣,讓他整個頸部和肩部瞬間變得蠱人。
如果他去當愛豆,估計其他人就不用混了,這妥妥的人間蠱王。
大概是她盯著他脖子的目光太認真,雍長殊實在忍不住,左手抓著衣領,右手抬起來蓋住了她巴掌大的小臉。
“小小年紀,彆看不該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