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說起這件事來,雖然神色有些微妙,但是語氣卻格外坦蕩,仿佛為報複直接搬空對家倉庫也沒什麼大不了。
雍長殊難得尋不到語言,最後隻是輕輕歎了口氣“你後麵沒被報複嗎?”
看不出來,她還是個眥睚必報的性子。
元酒搖了搖頭“沒有,那家夥去了無歸海,就再也沒有回來。”
所以,從某些方麵講,那個壽烏族的笨鳥也算是救了她一命。
不然以她當時的修為,有極大的可能也是一去不回。
後來她有幾次都想再去探探無歸海,但是都因為各種事情被絆住了,漸漸地這個念頭也就被擱置。
“以後……”元酒踩著輕快的步調往前走,微微側首凝視著衣領被吹起的雍長殊,目光順著他線條極為流暢的下顎慢慢上移,停駐在他偏薄但格外漂亮的唇瓣上。
雍長殊垂下眼眸,回望著她“以後什麼?”
“以後……等你的毒解了,實力提升之後,可以前往異界……要不要一起去無歸海看看?”
元酒眼神閃爍,仿佛剛剛的凝視與停頓,隻是一場幻覺。
雍長殊抬手壓在她腦袋上,輕輕的拍了兩下“你想得還挺遠。”
元酒想把頭扭回來,雍長殊收回手時,輕輕拂過她腦袋上乖巧的發髻。
“有機會的話,就一起去吧。”
雍長殊手指落回身側,一腳跨過地上黑色溝壑,他個子高腿也長,步子邁開後,輕輕鬆鬆拉開幾步距離。
元酒抓著男鬼追著他的步伐,笑眯眯地說道“大狐狸……”
“嗯?”
“肯定有機會的。”
雍長殊聽著她篤定又愉悅的聲音,忍不住勾起唇角“我們得快點把這隻鬼送過去,趙圖蘭那邊你打算真的就這麼放過他嗎?”
“那怎麼可能?”元酒眼睛微微圓睜,“我雖然答應了放他一馬,但是我又沒有替特管局答應放過他,白牧因為他的後手傷得那麼重,他不進橘子真的很難收場。我撕裂了他的神魂,他一時半會清醒不了,等我們離開冥界,我就給章齡知搖電話,讓他帶著更厲害的人去抓人。”
這樣,五千萬她賺了。
趙圖蘭也伏法了。
兩全其美。
……
在無夜無晝的冥界穿行,兩人停在了一片長滿彼岸花的河邊,望著水急浪湧的冥河。
“這裡就是冥河,與我之前見過的沒什麼差彆。”
元酒用腳尖踢了踢路邊的彼岸花,原本安安靜靜綻放的彼岸花往一旁躲了躲,在元酒下一腳踩過去時,開得妖異爛漫的彼岸花瞬間化作紅色的碎屑,散落在黑色的泥土中,倏兀消失不見。
雍長殊看著她欠欠的動作,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有船來了。”
元酒收回腳尖,老老實實站在一旁,好奇地看著從濤浪中穿來的一艘渡船,在渡船即將靠岸時,一陣腥風從冥河河麵上吹來,元酒匆匆抬手捂住鼻尖,被這腥臭味熏了個猝不及防。
“砰——”
渡船靠岸時,船舷與河岸發生撞擊,掛在渡船船頭上的燈籠搖晃起來,橘色的燈火破開了河邊的昏昧,也引起了冥河之岸的騷動。
元酒與雍長殊扭頭看著從身後與左右兩側匆匆飄來的無數鬼魂,大多數鬼魂都顯得很麻木,匆匆趕到河岸邊隻有一個目的——抵達彼岸。
“走。”元酒提著鬼,拉著雍長殊的手,與一大波鬼魂一起衝上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