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方顯然很激動,作為一隻長年窩在宗門裡守家的獸,他微微下垂的狗狗眼瞬間亮起來,問道“你要好心提醒一下嗎?”
元酒雙手交叉,淺淺琢磨了片刻“提醒是可以,但是我不想白白提醒。”
“他既然玩這個樂器,應該對這個東西的市價也熟悉吧。”
她心底已經有了粗略考量,這個古城裡的東西價格都虛高,如果不找個懂行的帶著,很容易被坑。
與其去當冤大頭,不如日行一善。
元酒很快拍板決定“等他工作結束,我們就去行善積德。”
雍長殊對此不發表任何意見,周方自然是樂得搞事,他平時見的人不多,有機會和外界多接觸,他自然不想錯過。
距離樂手下班估計還要等一段時間,元酒見周方三杯酒下肚,果盤也被他差不多屠儘後,終於打算和他談點正事。
“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歸元觀最近這段時間怎麼樣?”
周方嘬了手指上的果汁,漫不經心地說道“當然很好啦,有我坐鎮,你的小破道觀怎麼可能不好?”
他可是貔貅好嘛,雖然她道觀最近正在翻修重建,但並不影響財源廣進。
就他們出門這幾天,道觀已經來了好幾撥人流上香拜神,還有兩個商人捐了不少香油錢。
不過他本來想拿一點花花的,但是小酒瓶子養的那個錢武安,牢牢把握著財政大權。
所以他隻拿到了一小部分零花錢。
本來想舒舒坦坦下山玩一天的,結果又碰上那麼堆屍傀上門拜訪,所以他也不敢再隨意離開道觀。
直到今天長乘突然回去說要在行山閉關,他才有機會出來溜達。
元酒聽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擰眉道“那天的屍傀,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周方攤手道,“幾隻不成氣候的小屍傀,我都沒有動手,他們就被你的陣法反噬的散架了。”
“背後的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嗎?那些屍傀培養起來應該也不容易,他不來上門撿屍?”元酒疑惑道。
他們一行人出門,明麵上道觀就留了一個普通人錢武安看守。
周方又是才來的,背後之人應該從未見過他,如此好的偷家機會,對方怎麼還如此謹慎?
“我反正是沒見到有人上門撿屍,窩在道觀房頂上兩天,都沒看到生人上門。”
周方想起當時的情況,忍不住撮牙“因為屍傀散架後,那些殘肢就散落在道觀外圍,倒是把一個來上香的人給嚇暈過去了。我本來是想放把火,把那些殘肢斷體給燒了的,但是錢武安說不能,讓我聯係特管局上門處理。”
所以他又磨磨蹭蹭找到特管局聯係方式,等著一個叫江括的年輕人上門,帶著兩個手下幫忙把所有殘肢都撿走了。
“你們這小破地方,規矩還蠻多。”周方吐槽道。
元酒搔了搔額心,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說道“這事兒還是很奇怪,你真的沒有出手嗎?”
周方果斷搖了搖頭“我連你們道觀大門口都沒出過,不過那幾隻屍傀被撿走後,我檢查了一下你設的那個護陣,發現靈氣被消耗了不少,所以我找到了陣眼,又往裡麵補了幾顆靈石。”
有那個陣法在,任何邪物都闖不進去。
“算了,屍傀的事情還是等回去後再查吧。”元酒放棄了現在浪費時間去琢磨千裡之外的麻煩,“你給錢武安留護身之物沒有?他經常負責采買生活物資,所以肯定要出門,我之前雖然給他留了護身符,但怕一道不太夠。”
“沒有哦,你又沒交代。”
周方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偷偷rua了兩把“有長乘在,他不會有事的。”
那家夥本領大著呢,最近不是又要破境了,估計以後的實力會越發恐怖。
“我來的時候,道觀後院那排房子已經基本建好了,錢武安最近在找裝修團隊,道觀大殿那邊修繕比較麻煩,最近天天搭著棚子哐當哐當響,連個好覺都睡不了。”
“而且大殿和偏殿落了不少灰,所以我就幫你掛牌,暫時閉門謝客,最近不接受人和外人入道觀上香。”
周方從兜裡摸出手機,打開備忘錄遞給元酒。
“這是那兩個捐香油錢的香客留的聯係方式,他們說是一個姓杜的老頭兒介紹過來的,等你回道觀後,想拜訪一下你,幫他們布置一套風水陣。”
元酒將聯係方式保留,抬眉笑眯眯地問道“他們捐了多少香油錢?”
周方豎起三根手指頭“一個來了兩次,第一次捐了五十萬,第二次捐了一百萬。”
“還有一個,直接捐了三百萬香油錢。”
周方見她臉上笑意漸深,正色道“你最好考慮之後再接活兒,捐了一百五十萬的那人,我直覺他財路不太正。”
“而且他看起來還挺急。”
元酒微微頷首道“我清楚的。”
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原則,踩過她底線的幾類人,是絕對不接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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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過了一小時,舞台上的人終於換了。
幾人離開了清吧,元酒於樓梯拐角碰上了那個背著手碟的青年,她抬手在對方麵前搖了搖,笑著打招呼道“你好,我能跟你聊兩句嗎?”
青年逆光看不太清楚她臉上的表情,側身道“抱歉,我還有工作,沒時間。”
元酒看著他冷淡地從一旁擦身離開,不緊不慢地跟著他下樓,慢悠悠地說道“不耽誤你太久,就兩三分鐘,邊走邊說也可以。”
青年腳步微頓,回頭定定看著她。
“我已婚。”
元酒“……”
從後麵下樓的雍長殊和周方“……”
周方瞬間笑得前俯後仰,哈哈大笑道“小酒瓶子啊,沒想到你還有被人這麼嫌棄的時候。”
元酒回頭罵道“信不信等我騰出空,錘死你。”
青年轉身繼續往前走,元酒出言道“我是風水師,剛剛在清吧看你玩的那種樂器,覺得很特彆。”
“所以,我想幫你解決一個麻煩,你幫我介紹個不坑的樂器店買你那種樂器。”
青年走出清吧的大門,回頭望著姿容各異,卻均過於耀眼的三人,沉思片刻後彆了下頭“邊走邊說。”
元酒瞬間眉開眼笑,背著手腳步輕飄飄就竄出大門,幾乎看不清她腳下的步法。
雍長殊和周方給他們留了談話空間,所以並沒有跟太近。
元酒與身邊無數遊客擦肩而過,偏首道“我姓元,北海市歸元觀觀主。”
“有玄門協會的認證,你可以從玄門協會官網中查到道觀信息,和我的個人信息。”
“我不是騙子。”
青年背著有些大的手碟,憂鬱的臉上並未露出驚訝之色“我不太信這些,也不需要你幫我看相,如果你想找個靠譜的店樂器店買手碟,我可以給你個聯係方式和地址,告訴你基本的行情,你自己去買就可以。”
元酒背著手,步幅看著不大,但卻始終沒有落後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