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江市剛好趕上早高峰。
周方馱著元酒從半空中落下,直接跳進了專案組所在的辦公樓二樓走廊裡。
他們倆出現得突然,將剛從審訊室裡出來,熬得眼下一片青黑,滿臉疲憊的江括和厲予白嚇得一個激靈。
元酒從周方背上跳下來,朝著他們二人揮了揮手,元氣滿滿地與他們打招呼。
“早上好啊,江隊厲隊。”
厲予白看著體長近四米的巨獸,一眨眼就變成籃球大的,圓滾滾的金漸層貓咪,抬手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漸漸鬆了口氣道“嚇了我一跳,你們這麼快就回來了?”
江括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周方麵前,蹲下身看著這隻從威武神駿變得慵懶可愛的靈獸。
“有興趣來特管局上班嗎?包吃包住,五險一金,從不拖欠工資。”
周方蹲坐在地上,慢悠悠甩了甩尾巴,仰頭打量著下巴上冒出青色胡茬的江括。
它貓眼微微眯起,小胡子翹了翹,意味深長道“我估計你們管不起哦~”
元酒幫周方拒絕了他的招攬。
“它可不好養,一般的靈獸肉都瞧不上眼,嘴巴比我還刁,而且還是個文盲加法盲,平時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偷懶睡覺曬太陽,你把他招進特管局……估計忙還沒幫上,你們就得先迎來財政赤字問題。”
周方雖然不滿意元酒對他的形容,但他確實瞧不上江括開的條件。
它可是神獸貔貅,就算什麼都不做,日日都會被人供奉。
所以,何必去混那點連蚊子腿都算不上的死工資呢?
要是讓他跟小酒瓶子這樣,一連幾個星期連軸轉,和這些鬼心眼子多得很的人類扯皮談條件,還得老老實實來按照人類的規矩,保持耐心一步步調查案子……
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能堅持三天,算他輸。
所以啊,做一隻吃飽了睡,睡飽了吃的神獸,不好嗎?
乾嘛要去做個卷王?!
周方轉頭跳到窗台上,傲嬌地用尾巴甩了江括一臉,扭頭不再看對方一眼。
江括見狀便知徹底沒戲。
歸元觀裡這位不知出處的大佬,算是拒絕了個徹底,根本不給他利誘的機會。
這年頭,想要招攬個實力強大的人才真的太不容易。
尤其是歸元觀,明知道那裡藏龍臥虎,但一個都請不出山。
唉~
厲予白依靠在牆邊,雙手環在胸前,笑看著江括吃癟,不禁打趣道“看來咱們江隊任重道遠啊。”
江括起身拍了拍掌心,雙手叉在腰側,一掃臉上的遺憾,與滿臉燦然的元酒說道“看你這愉悅輕鬆的表情,這一趟收獲不小?”
“這不是多虧了你昨晚的資料分析,鶴水村的兩樁舊案基本已經水落石出。”
“路峰確實是被那兩個少年害死的,路民海一家三口,則是被那兩個少年的家人,也就是甘家和申家聯手謀害。他們將受害者屍體粉碎後混雜在水泥中,封在了兩年前鶴水村修建的新公路下。”
厲予白聞言,臉上鬆愉之色立馬消失,擰眉沉沉道“又是碎屍?”
碎屍這種案子,其實並不常見。
但最近他們順著一條線索調查,卻處處都能碰上,屬實奇怪得很。
元酒也覺得這些案子的手段有點相似,但她前思後想做了些判斷,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見解。
“我覺得鶴水村路民海夫婦的碎屍案,應該純粹就是巧合,因為碎屍手法截然不同,那是通過機械碎屍,效率非常高。”
“而且鶴水村案子的凶手與受害者是同村人,有明確的矛盾與利害關係,不是隨機挑選作案,與目前你們調查的這批受害者完全不同。”
話題說回這裡,江括和厲予白的臉色肉眼可見得變差,兩人幾乎是同時輕歎,隨後對視了一眼,眼底皆是苦色。
元酒見狀不由展眉,聲線輕揚著追問“怎麼了?”
“一說到你們手上的案子,看這神色簡直就跟清明上墳似的。”
江括苦笑道“那個假的周雲官的嘴,就跟個蚌一樣,怎麼都撬不開。”
厲予白也是第一次碰上這種囂張的狂徒,仗著身體是彆人的,他們暫時拿他沒有任何辦法,所以擺出了跟他們對著乾到底的架勢。
元酒聽他們吐槽完,不由奇怪道“他沒想著逃跑嗎?”
不應該啊。
那個男人的實力可不弱,昨晚她和周方都不在。
應該是他逃走的最佳時機。
厲予白歎氣道“怎麼沒逃!他可狡猾著呢。”
“昨天晚上我們這邊也是兵荒馬亂的,吳廉根昨晚差點兒就死在審訊室裡。”
元酒挑眉道“吳廉根?”
“是那個假貨乾的嗎?”
江括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釋道“他沒有出現在吳廉根麵前,所以我們也不是很確定,吳廉根的事情是不是他動的手。”
“本來我們以為吳廉根身上的鬼神印和蠱蟲被拔除後,性命應該已經無虞,再加上你之前也檢查過,所以就多沒防備。誰曾想,淩晨三點左右的時候,整棟樓都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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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吳廉根已經被鬼上身,不知道他怎麼掙脫的手銬,差點兒把自己給掐死。”
元酒聽完就更迷幻了“郎代和桑心頤都在啊,以她們二人的實力,對付區區幾隻鬼應該不在話下。”
江括搖頭道“不是區區幾隻鬼,而是數百隻鬼,郎代和桑心頤麵對昨晚那種情況也是分身乏術。”
江括沒有細說昨晚的混亂,更沒有提及昨晚自己差點兒也嘎在兩隻惡鬼手裡,要不是救兵來得及時,昨晚整棟樓的人都生死難料。
“昨晚的混亂還在調查當中,惡鬼有些被抓了,有些直接逃跑了。但因為被抓的那些嫌疑人才是關鍵,所以我們也顧不上去追捕,隻能先確保疑犯的安全,結果一進審訊室就看到吳廉根斷了氣。”
當時的情況太緊急,江括和厲予白輪流上陣,心肺複蘇加人工呼吸,才勉強把人從鬼門關給拽回來。
現在吳廉根還在醫院躺著。
腕骨嚴重骨折,眉骨也骨折了。
咽喉部位受傷嚴重,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江括昨晚也是好一番心驚肉跳,現在回想都覺得千鈞一發,心有餘悸地感慨道“幸虧雍先生昨晚趕來了,不然今天是什麼情況還很難說。”
元酒聽到這裡,耳朵頓時豎起來,烏黑的眼眸瞬間亮了。
“雍長殊來了?”
“怎麼沒見他?他現在人在哪兒?”
江括看著元酒顧盼的眼神,不由失笑道“雍先生現在不在局裡,他兩個小時前出去了,去了地宮那邊,估摸著中午之前應該就能回來。”
元酒遺憾地歎了口氣,立刻就恢複如常,伸了個懶腰與他們二人說道“那就算了吧,等他回來再說。”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打算去見羅幸雪。”
“你們是打算去吃早飯,還是跟我一起去審訊室?”
厲予白是個工作狂,此刻也不覺得困倦疲憊了,搓了把臉,立刻就振作起來“先去審訊室,晚點兒再吃早飯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