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
若真有個如此厲害的殺手潛伏在南江境內,為何羅幸雪沒有交代?
元酒百思不得其解。
轉眼,她已抵達耳室門口。
神識早就鋪了過來,但沒有探到任何活物的存在,但心跳聲一直在。
在站定的那一秒,耳室裡的動靜瞬間消失。
她直接穿牆而入,未能在耳室中看到任何人和鬼。
煙煙隨之穿進耳室,探頭探腦地看著耳室裡各個角落。
她小聲嘟囔道“沒有人啊?觀主姐姐,你會不會是聽錯了?”
元酒斂眸看著肩上的浮灰,在火盆跳躍的火光照耀下,起起伏伏。
不,不可能是她聽錯了。
元酒撚了撚指腹,這裡剛剛肯定有人在。
她走到一旁的博古架邊,目光從緊密堆放的各種陪葬品上掠過。
之前他們都沒有關注過這裡,因為這裡堆放的全是陪葬品。
看起來與碎屍案毫無關係。
她伸手,指腹在博古架的台麵上輕輕擦過,浮灰不少。
但上方和下方明顯有幾處空缺,隻是空缺位置不大。
旁邊物件稍微挪動一下,就可以填補這幾個空缺。
隻可惜,陪葬品移動的痕跡很新。
元酒將這些古物按照底座形狀,重新歸位。
細查後才發現,有四樣物品遺失。
……
她回頭看著煙煙“你來過這裡嗎?知道這個架子上擺著什麼東西嗎?”
煙煙立刻搖頭“沒有,這裡是下方墓主藏寶之地,我不敢來。”
元酒低頭思索了片刻,神識也徹底散開,但依舊沒能發現那個心跳聲的主人。
這讓她有點不爽。
回來很長時間,她一直自信,自己的能力在這方世界無人能敵,從未遇上過如此困境。
隻不過是一個入墓盜竊的小偷而已。
竟然從她眼皮下溜走。
不管此人用的何等手段,都讓她非常不悅。
煙煙看著元酒冰冷的側臉,小心翼翼地問道“姐姐要繼續找嗎?”
元酒搖了搖頭,其實內心也在思考應對之法。
此人顯然能躲避她的神識探查,同時隱匿功夫一流。
漫無目的地在這墓裡找,隻是白費功夫罷了,不會有任何結果。
她需要另想對策。
準備從那個詭異的大殿離開時,她忽然一腳踩在台階上,盯著空中漂浮的孢子,突然靈光一閃。
她進出都是通過這個大殿,大殿的危險性不言而喻。
有心跳聲,也就意味著是活物,活物如何不懼這些孢子。
難道和她一樣?
或者,通往主墓室還有其他的路,不必經過這個大殿?
似乎都有可能。
這個時候她思考得特彆快,也很細致。
她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一旁天真無邪的煙煙,也終於發現起初忽略的地方。
趙昌英與鬼神融合後的魂魄,其本性如何已經不用再去證實。
他們發現這個有些實力的小鬼後,會好心將對方封在墓室裡,而不是直接吞噬她嗎?
元酒不動聲色,迅速穿過閃爍著幽光的大殿,依舊裝作困惑的模樣,回到滲漏的地方繼續修補。
現在有點瞧不明白。
嗯,再看看。
煙煙也跟著元酒重新回到附屬墓室附近,盤膝坐在半空中。
她盯著元酒的後腦勺,黑色的眼睛裡逸散出一絲黑線,看著格外的瘮人。
一時間,整座墓中安靜得隻能聽到克製又規律的水滴聲。
……
元酒握著符筆在牆上的縫隙處一筆筆點畫,張口與身旁的小姑娘閒聊道“煙煙,你想你父母嗎?”
煙煙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伸手拉著袖口慢慢整理,思考了很久才說道“我已經快記不清楚他們長什麼樣子了,所以……我應該是不想的。”
“這些人沒來之前,你每天在墓裡做些什麼?”
煙煙回憶了會兒,慢吞吞道“睡覺,然後在墓裡溜達,陪葬的那些古籍和竹簡……我也全都倒背如流。有時候太無聊了,我就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眼睛忽然一亮“觀主姐姐你等等啊,我去拿棋盤,那東西就在我棺材旁邊的架子上放著。”
“你一會兒陪我下一盤棋,行嗎?”
元酒點點頭“你去拿吧。”
雖然她棋藝不太行,但和小孩子對弈,應該還是能贏的吧?
當然,輸了也沒啥。
等煙煙拿來棋盤後,元酒就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棋盤上。
邊修牆,邊下棋。
一心二用,她玩得很溜。
對弈到一半,元酒就將所有滲漏的地方全都補好了。
她低頭看著袖口和衣擺上沾染的汙漬,捏了個清潔術,將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乾淨。
抬手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信手落在棋盤的角落。
“你快要輸了。”
她瞥了眼棋盤,看著煙煙苦惱地抓著耳朵,小臉緊繃,如臨大敵。
不過小姑娘嘴硬,握著黑子道“我還沒有輸呢,我可以反敗為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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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酒抓了把白色的棋子,隨意扔在身周,抬眸靜靜看著她“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如果你贏了,我就幫你做一件事。”
煙煙將棋子攥在掌心,巴掌大的臉上,一雙黑眸直直望著元酒。
她並沒有因為元酒的提議表現出激動,而是很冷靜地問“那要是你贏了呢?”
“要是我贏了,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元酒指尖夾著一枚白子,在她麵前晃了晃。
“你覺得怎麼樣?”
煙煙看著棋盤上已顯頹勢的黑子,知道自己勝算不大。
她隻是死的時候年紀小,並不是愚蠢。
煙煙放下手裡的棋子,將一把黑子撒在棋盤上,雙手交握放在身前。
“姐姐,你想問什麼?”
元酒看著她放棄最後逆風翻盤的機會,默了許久,輕聲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煙煙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不解道“觀主姐姐,你在說什麼?”
元酒一字一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與他們合作的?”
“他們?”煙煙依舊茫然,“你說的是誰?”
元酒歎道“你再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
“你是隻小有修為的鬼,和羅幸雪的價值完全不同。”
“且趙昌英與金恨水都不是良善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