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聿將下方的屍檢報告抽出來,抬頭詢問戎兵“我記得屍檢報告上寫著,袁有集是窒息死,是被勒死的?還是被捂住口鼻悶死的?”
“是被勒死的。”
“凶器是一條很普通的麻繩,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麻繩還套在死者脖子上。”
“我們檢查了整輛車,從裡麵提取出了四個人的dna信息樣本,不過隻匹配上了兩個人,兩人均有不在場證明,他們是袁有集的朋友。”
戎兵說到這裡,下意識摸了摸鼻尖,敏感的趙聿發現了他的不自在。
“這兩個朋友是有什麼值得關注的地方嗎?”他問。
戎兵沉默了幾秒,淺聲歎氣道“袁有集和他們有超越朋友之間的關係。”
戎兵看了懵逼的元酒與重明一眼,有些無奈地解釋“就是同性戀人關係。”
元酒和重明的身體,齊齊戰術性後仰,以表示震驚“……”
雖然不懂,但二人大為震撼。
這個專題明顯又觸及到了他們知識盲區!!!
勾倫原本在喝水,聞言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被元酒揮手擋住,水全部落回他自己臉上。
他連忙從一旁抽出紙巾,將臉上的水漬擦掉,但臉上想要八卦的表情根本藏不住。
勾倫囫圇擦完,將垃圾丟進垃圾桶,震驚道“所以袁有集老婆和他吵架,甚至到了大打出手的地步,是不是因為她發現他老公是個gay?”
戎兵看著一屋子八卦之火旺盛的年輕人,搖頭道“你們真是太天真了。”
“袁有集他是個雙。”
勾倫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住,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趴在桌子下猛咳了幾聲。
趙聿見狀不由歎氣道“我以前處理的案子,也遇到過同性戀人關係,但咳……這種還是第一次碰見。”
戎兵拉了張椅子,在桌邊坐在後,與他們詳細說起來。
“袁有集要隻是單純的出軌,或者在外麵找了個男小三,他老婆估計還不至於那麼瘋狂。”
“我們走訪過薛鸞的親朋好友和一些同事,薛鸞是個情緒很穩定的女人,而且她和袁有集是通過相親認識的,兩人結婚七年,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叫小旭,要說兩人感情多深厚,那還真談不上。”
“薛鸞最開始並沒有發現袁有集在外麵鬼混,而是她兒子體檢的時候,查出了很嚴重的eav型(杜撰)傳染病,終生無法治愈的那種。這種類型的傳染病,會破壞人的免疫係統,直到感染者因為嚴重的並發症死亡為止。這種病毒隻通過體液和血液傳播。”
“薛鸞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感覺天都要塌了。”
“後來她也去做了檢查,呈陽性,而且她的感染時間比孩子還要早。”
“也就說明是她先感染的,所以她就拿著袁有集的樣本去做了檢查,發現袁有集才是家裡最早感染的那個人。”
戎兵滿臉凝重之色,徐徐說道“薛鸞起初很不解,但覺得這件事比較嚴重,就和袁有集坦白講了,但是袁有集當場就很慌,也讓薛鸞起了疑心,開始調查袁有集在外麵乾了什麼。”
“這一調查就不得了,她發現袁有集在外麵不僅約女人,還和男人亂搞,也終於明白他們一家人為什麼會遭受這種飛來橫禍,所以她和袁有集就徹底鬨翻了,並且在吵架的時候拿了菜刀,差點兒砍傷袁有集。”
“當時是他們孩子看到了,所以她才停了下來。”
“袁有集在外麵鬼混的事情敗露後,兩人其實就已經打算離婚,但後來他們的孩子身體開始出現問題,高昂的治療費用讓薛鸞有心無力,最後在辦理離婚證之前突然反悔,兩人在袁有集遇害之前,一直都是分居的狀態。”
戎兵將檔案裡一張照片抽出來,放在桌子上“這個男孩兒就是小旭,袁有集和薛鸞的孩子,不過這孩子在去年五月初,因為嚴重的並發症在六曇市中心醫院去世了。”
“袁有集是在六月一號被謀殺的。”
“鑒於他和薛鸞之間根本無法解決的矛盾與仇恨,所以我們才將她鎖定為第一嫌疑人。”
“但結果你們也都知道,袁有集遇害時,薛鸞有完整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我們排除了她的作案嫌疑。”
“接著我們分析了袁有集所有的社交關係網,有些人即使有殺害袁有集的動機,但他們也都有不在場證明,這個案子也因此進入了死胡同,到現在都是一樁懸案。”
戎兵雙手撐著身體,看著會議室裡的幾人,好奇道“局長讓我把這個案子交給你們,他說你們之前破獲了一起交換殺夫案,懷疑案子背後有專業人士教唆並指導作案,而且很可能不是第一次……”
“也就是說,袁有集謀殺案的凶手,很可能跟他毫無關係。”
“這個案子也是交換殺人?”
趙聿點點頭,確認了戎兵的猜想“隻是有這種可能。”
“不過暫時還不是很確定,我們也需要深入調查,才能一點點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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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吃飯的時候,趙聿將琢磨了半晌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覺得在背後指導作案的這個【末日】,有很大可能是名女性。”
他抬頭看著元酒瞟過來的眼神,立馬解釋道“我不是有意要樹立這種性彆對立,隻是從我們目前掌握的信息來看,【末日】的所有馬甲溝通的幾乎全是女性,她在引導這些人去報複殺人,或者為了謀取某些東西殺人。”
“而且目前我們所篩選出來符合條件的案子,受害者基本都是男性。”
“這個人仇視那些品行不端的男人。”
勾倫單手托腮,若有所思道“雖然這麼講不太好,但給我的感覺也確實是這樣。”
“或許這個人被男人背叛傷害過?也或許是這個人所珍視的人被傷害了?”
“也有可能都不是,就是單純的覺得深陷生活泥淖的苦難者,很容易被引誘支配,誘導他們去犯罪,並且成功逃脫製裁,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或者是從傷害彆人的過程中,得到某種心情釋放。”
“完完全全反社會人士也是有可能的。”
元酒摸了摸腦門,對這個隱藏在虛擬數據之後的犯罪指導究竟是男是女並無興趣。
她岔開了話題,問道“你們看了一上午的卷宗,有什麼收獲嗎?”
勾倫抬手答道“死者的車門門鎖沒有被撬開的痕跡,說明凶手是有鑰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