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晚，周顯又拿出了自己準備好但沒用得上的東西。
——道歉信。
蕭棠看著他一如既往又醜又亂的字，擰了擰眉。
周顯的字，還真是一如既往地……一言難儘。
外麵的星光璀璨耀眼，臥室裡兩人相擁而眠，蕭棠感受著他熾熱的心跳聲，再次想起了今天顧詩凝的那些話。
“你當年和我分手……”蕭棠枕著他的胳膊，隻感覺身後男人身形一僵。
隨後隻聽見他看似平淡的語氣：“都過去了。”
都過去了？
她眨了眨眼，轉身埋進他的懷裡，聲音輕的不像話：“對不起，周顯，對不起……”
周顯當年為什麼要和她提分手？還不告訴她原因。
她終於明白了。
當年，高考結束後，周顯和她表白，說實話那一刻蕭棠是錯愕的，因為她對周顯的情感從來都是模模糊糊，說不清道不明，但卻還是答應了他，和他在一起。
兩人在大學期間，是最出名的校園養眼情侶，俊男美女。
即使這樣，蕭棠的追求者也並不在少數，她這個人做事向來沒什麼規矩和道理，都是隨心，和周顯起初也不過是抱著玩玩的想法，一邊和他談著，一邊偶爾還和幾個男生聊著閒篇，雖說這在她眼裡算不上曖昧。
當然，在燕京這種名利圈裡自然也是常態。
但後來，她逐漸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第一次萌生了主動和那些人疏離的想法，也的確這麼做了。
她當時在想，或許常態也不一定是對的。
她隻知道，她這麼做周顯會開心。
可周顯還未來得及知道，傳聞也依舊鬨得很厲害，總是有各種各樣難聽的傳聞傳到他耳中，說蕭棠劈腿，甚至還有人笑著說蕭棠玩得這麼花，指不定被多少人玩了。
下午那兩個人被周顯堵到樹林裡，他臉上沒什麼情緒，直接把那兩個人乾趴下了。
狠得要命，根本不是大學生能使出來的勁。
也是那天，他剛從樹林走出來，就聽見了周瑜打來的電話，說周父周母在高速上出了意外，和貨車相撞，當場身亡。
他當時呆愣在了原地，很長一段時間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回過神後去找了蕭棠。
急切地想要找到她。
蕭棠，蕭棠。
可當天，氣喘籲籲橫跨了大半個校區跑到她的固定教室外時，便看見了女孩的短卷發隨風輕揚，坐在課桌上，兩條白嫩的腿輕晃著，正在和另一個男孩談笑著，笑得明豔。
不知男孩說到了什麼，蕭棠忽而一愣，笑著呢喃。
“周顯啊，是傻乎乎的。”
她笑得更開心了。
這個畫麵幾乎要刻在周顯的骨髓之中，他站在窗外，心臟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牽扯著下墜，急速飛落，難挨刺痛。
他走之後，蕭棠跳下了課桌，拍了拍手：“但是吧，我就喜歡他這股傻勁。”
男孩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沒機會了，卻還是有些不死心：“你也說了，他又傻又死板，除了有點錢一無是處，我也不缺錢啊，蕭棠，你要不跟我試試吧？”
蕭棠的笑斂住，沉了臉，當即就把書扔到了他臉上：“有些話我能說，但你不能說，知道嗎？”
……
周顯複而想起了那些回憶，俯頭親了親她的紅唇，低聲呢喃。
“和我道什麼歉，傻。”
對於周顯來說，他隻希望蕭棠是無憂無慮的就好，其他的什麼都不要想。
蕭棠鼻子一酸，將頭在他懷裡埋得更緊。
他抱著她，輕柔地拍著脊背，像是在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