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蘇與帶著蘇昔昔離開了。
訓練營就在城南戍衛堡,距離極近,家裡隨時都可以聯絡。加之訓練每五天便休息一天,可以回家。大家倒也不擔心什麼。唯一擔心的便是這家夥犯了書呆子脾氣,鬨出事情來。
不過,即便是這一點擔心也是輕微的。
一來,丁字營隻是一個後勤民團罷了,不會執行什麼危險的任務,要求也沒那麼嚴格。二來,現在的蘇家已經不是那個搖搖欲墜的蘇家,而蘇道山更不是以前那個人人都可以嘲笑的書呆子。
他可是寒穀親傳。
單憑這四個字,就能讓任何想要挑釁他的人三思而行了。
而隻要不受欺負,以蘇道山的天性,很難與其他人起什麼爭執。大多數時候,他更像一隻安靜而遲鈍的小白兔。
送走了蘇與和昔昔,蘇道山回到小院,囑咐娉婷不要讓人打擾自己,然後獨自進了書房。
他關上門,又拉上了窗簾,這才打開書桌抽屜。
抽屜裡靜靜地躺著一盒朱砂,數疊已經裁剪好的黃紙以及上百張已經畫好的符籙。
自從發現自己穿越時之所以能在瘋傀手裡活下來,很可能是因為一張驅邪符之後,蘇道山就將這個秘密偷偷記在了心裡,將符籙視為了一張壓箱底的底牌。
黃紙和朱砂,都是他以前在集城閒逛的時候順手買的。這些符籙也是他這段時間偷偷畫的。其中不光有驅邪符,還有護身符,還魂符,破煞符,引雷符等等。
小時候跟著師父給人看風水做道場,畫符是基本功。什麼複文,雲篆,什麼靈符,寶符。蘇道山都是嫻熟無比。甚至連姻緣符,安胎符,鎮宅符,招財進寶符都隨手畫了幾張。
之前因為一直待在城裡,這些符籙倒是沒什麼檢驗的機會。而這次要出城參加軍中訓練,蘇道山就決定把符籙都帶上。有效果沒效果不知道,至少可以試試。
眼看時間還早,蘇道山調和了朱砂,拿起筆,鋪好黃紙,準備再製作幾張符籙。
原本畫符是有許多講究的。不光派彆不一樣,符籙形式不一樣,而且還得遵從一些禁忌守則。
畫符之前沐浴更衣,靜心凝神是必須的。還得選在午夜陰陽之交的時候,麵前更是要掛上請神的神像。至於符頭,符身,符膽,符腳以及相應的咒語,印記,也有相應的規矩。
但這裡畢竟是異界,哪來那麼多法器,神像一類的東西,自然一切從簡。
蘇道山覺得,心誠就夠了。
況且他自己心裡清楚,以前招搖撞騙,什麼儀式感都是擺給客戶看的。自己私下畫符根本就是亂來一氣。反正隻要畫出來完整,不被懂行的人挑出出差錯就行了。
之前穿越時的那張驅邪符,就是自己在出租屋裡隨手畫的一張。
“這次畫什麼符?”
蘇道山提起筆,咬著筆頭盤算。
之前製作的符籙中,驅邪符是最多的。
不過,邪分內邪和外邪。定義寬泛。不光指妖魔鬼怪,還指汙穢,瘴氣,病氣,寒熱之氣等等。蘇道山自己都不知道,當時那張驅邪符打在瘋傀身上起的是哪般效果。
而就驅逐外邪,降妖除魔來說,還有幾種比驅邪符這類萬能符更強的符籙。
例如鎮魔符和役鬼符。
本來,原世界這類符大多已經沒人畫了。畢竟,不過是招搖撞騙而已,一個驅邪就囊括了一切,哪裡用得著那麼麻煩?
況且鎮魔,役鬼這種事情,指向性太強。而指向性卻一向是招搖撞騙的最大敵人。
不然的話,那些算命的為什麼打著鐵口直斷的招牌,說的卻永遠都是模棱兩可含含糊糊的話?
反正他的話,你這樣理解對,那樣理解也對。總之他不會告訴你某年某月某日你要發財,也不會告訴他從你身上看到的血光之災,是拆快遞劃了個小口子還是被人給捅了三刀。
正因為如此,給客戶一張驅邪符,就能讓他自己去理解。既不指向什麼具體的東西,還給他一種百邪不侵的安全感。
而真要是搞什麼鎮魔,役鬼。那指向性格太強了。人家客戶花了錢,難免好奇,想看看這鎮的魔究竟是什麼魔,役的鬼,又究竟是什麼鬼。
就算你不能具體讓魔鬼現形,那至少也得有點什麼動靜吧?
總不能歲月靜好,天高雲淡,你把符往人家家裡一貼,就說這裡有個邪魔,我已經把魔給鎮住了吧。
這特麼糊弄誰呢?
況且,我家裡有魔,我特麼這房子還怎麼升值?
消息傳出去房價跌了伱給我補嗎?
正因為如此,前世基本沒人用鎮魔符和役鬼符了。很多人甚至連這兩類符怎麼畫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