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客棧後院,老媽子在生火。
屋裡傳來男人女人的聲音,老媽子蹲窗下竊笑。
“…夫人啊,這是什麼補湯,要不晚上再來一碗。”
“討厭,夫君子氣概雄渾…”
隨後傳來女人壓抑而又快活的聲音,老媽子笑著離開,再住下去你就離不開那碗湯了,老身能賺五兩…
值房另一個老媽子在打盹,剛回來的老媽子拽起來,賊兮兮道,“又開始了,可以去熬湯了,晚上肯定要…”
老媽子擠擠眼回神,“無緣無故的,一直給人家飯裡下藥做什麼,兩天兩夜,這小娘子也是浪。”
“管他呢,就這一房客人,他們為了孝道,咱們為了銀子。”
門口突然響起一聲炸響,“兩位嬸子在說什麼?坑客人?”
“哎喲,馬百戶,瞧您說的,咱這可是百年名聲的大店。”
馬武點點頭,“兄弟們回不去了,去炒幾個硬菜,不要害人,害人也發不了財,賞你們二兩銀子。”
“馬百戶真是大善人,哪有害人,就是賣點補藥,反正是大戶人家。”
“哦,原來是這勾當,老林真是不教個好,不管我的事,但我還是勸你們最好收手,去看看外麵,禦馬監和錦衣衛封街,京城出大事了,你們挑事小心被掌櫃攆出去。”
老媽子神色慌張通過廊道瞧向外麵,馬武搖搖頭,身穿寬鬆的袍子,再次去往大堂。
他睡了一個時辰,但也是在封街之後,門口桌子邊坐著老掌櫃,看著稀奇的景象,這次不止他,大概宣武門大街西邊的商戶都是一樣的態度。
近在咫尺的大街,西側行動自如,東側全是校尉和兵丁,京官家眷、貴人府邸,全部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聽說東城更嚴密,大明朝兩京二百多年,沒見過這麼奇怪的景象,官府不解釋,又不準打聽。
反正不是太影響老百姓,大家都在吃瓜看戲。
馬武坐到桌邊,對五丈外的校尉兵丁嗤笑一聲,“駱指揮使也不知遇到什麼破事,擺出這麼一個烏龜殼。”
掌櫃被叫回神,左右瞅瞅,附耳低聲道,“剛才你睡覺不知道,北城鼓樓旁邊發生命案,駱都督被劫持走了。”
“啥?駱…”
馬武一聲大叫,掌櫃連忙捂住他的嘴,“噓…彆喊,剛才幾位東主來告訴我,宣武門大街與崇文門大街之間被全部封鎖,包括皇城兩側幾個坊,其餘地方自由通行。”
馬武掰開他的手,疑惑說道,“看來駱指揮使確定了大概方位,不是在貴人府,就是在京官家眷。”
掌櫃點點頭,馬武突然道,“管好你那兩個老媽子,給人下藥,賺銀子事小,萬一鬨起來,國子監上千讀書人能吵爛你這客棧。”
掌櫃罵一聲不知輕重,起身到後院警告一下。
馬武坐在桌子托腮看著對麵的情況,他什麼也不知道,隻感覺祖澤鴻一招翻盤,跳出事外了,現在隻需要等。
張湫也不知道綁架駱思恭後果,隻是覺得能讓很多黑暗事情跳動起來,他們可以安心不出去了…
現在嘛,閣樓靠在祖澤鴻身邊,腦海過於複雜,也不知在想什麼。
身邊祖澤鴻從閣樓窗戶看著街上密密麻麻的兵丁,讚歎一聲駱養性反應乾脆,但沒什麼卵用。
端起茶喝一口水,摸摸鼻子,“客棧這些狗東西真是齷齪,肯定飯裡也有藥,老子要流鼻血了。”
張湫伸手拍了他一下,“郎君年輕而已,以後不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