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的恨意很真實,祖澤鴻的反應也很真實。
拿起弓箭從窗戶直接對著院內。
張嫣一愣,突然站在箭矢前麵,“不…不要了,我看到妹妹在西院,她是大肚子。”
祖澤鴻放下弓箭,“娘娘,張國紀回河南的原因是他與東林交好,後來他的朋友還不是投靠魏忠賢。當今陛下讓張國紀回京的原因也不是他的太康伯身份,而是他在做生意,做聯絡人。張國紀就是大明讀書人的代表,隻要與權力扯上乾係,他會使出渾身解數鑽營,出賣女兒不算什麼。”
張嫣神色黯然,很無助的低頭,不一會突然抬頭道,“我不說夢話,昨晚說夢話,是因為你在。”
“算是吧,我兩天後必須走,娘娘想讓我如何處理太康伯?”
“你…你不是不幫我嗎?”
“的確不想幫,太康伯是陛下的人,是彆人的笑話,誰讓我們有了夫妻之實呢,什麼都不做,終究是難以放心到東江。”
張嫣沉默了,過一會吭哧吭哧笑了兩聲,“想不到我真正的男人是一個將軍。”
“若娘娘沒有殺意,那就離開這裡吧。”
“不,我要去看妹妹,讓他們兜底。”
“人家不會允許出現不可控的事情,那樣太康伯一家就死定了,而且你不知道,令妹的夫君是錦衣衛千戶,雖然是個匠作所千戶,那也是錦衣衛的人,令弟不在府邸,到淮安府去了。”
張嫣吃驚看著他,“我們一天在一起,哪來的消息?”
“你和張湫在前麵走,家丁在後麵彙報啊,廠衛把這種人控製的很嚴密,他是陛下的人,那就是條徹徹底底的狗。”
張嫣頓時一臉痛苦,“我得想想。”
祖澤鴻這時候才覺得她像個正常人了,出門叫家丁吩咐酒樓打熱水上菜,一天沒吃,快餓死了。
飯菜沒來,人來了,馬武在門口敲敲門,“少將軍,我來了。”
張嫣立刻起身躲回臥室,祖澤鴻有點苦惱,今晚將是自己最終的戰鬥,不能讓任何兄弟插足,他們根本扛不住。
深吸一口氣,這才疲憊的語氣說道,“進來。”
馬武身穿鬥牛服,進門就說道,“少將軍,陛下令東廠保護太康伯。”
“你們東廠那點人手,能保護得了誰。”
“您為何要殺他?”
“不一定非要殺他,但他距離近,不順心,殺個伯爺透透氣。”
馬武撓撓頭,有點難為情,“少將軍,淨軍全部在禁宮,他們如臨大敵,東廠我可以做主,要不…咱們換一家?”
祖澤鴻有點詫異,“馬千戶大氣,你說誰家。”
“懷寧侯,孫維藩。”
“你還真有目標啊,老子為何沒印象?”
“沒印象才好殺,蒙古人,英宗初以奪門功封孫鏜懷寧伯,平曹欽之亂,以功進世侯,勳貴的邊緣人物,家住外城,上林苑監的管事。”
“祖籍漠南的蒙古人?”
“是啊。”
“馬武,你欺軟怕硬,無緣無故,怎麼下得了手。”
馬武咽一口唾沫,到身邊壓低聲音道,“少將軍,他走私啊,他家的商號專門給張家口走貨,這狗日的插足北郊錢氏商號的滅門案,天天吼著報複,咱們上門讓他報複去,劫了他家的錢糧。”
祖澤鴻推開他,示意坐著說話,“堂堂侯爵,混成一個上林苑監管事,還這麼狂躁?”
“是啊,屬下也納悶呢,京城這麼亂,文武都在閉嘴,一個犄角旮旯的侯爺蹦躂什麼。”
“馬千戶,你飄了,侯爺還犄角旮旯……”祖澤鴻突然起身,“我們殺了哪裡的錢氏商號?”
“江南錢氏啊。”
“哪家?”
馬武眨眨眼,嘿嘿一笑,“沒細問,應該不是什麼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