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吧。”厲元朗擺了擺手。
武智先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打完招呼往外走的時候,聽到背後厲元朗補充道:“多把心思放在正地方,少玩花樣。記住,人正,影子才正。”
他趕忙回過頭去,連聲謙卑的頷首,“書記的教誨我一定謹記在心。”
幾乎和唐江如出一轍,武智先邊走邊擦著腦門,儘管市委大樓並不太熱。
一回到區委辦公室,武智先當即把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解開外套拉鏈,抓起桌上電話打出去,“馬宏錄,趕緊上我這來一趟。”
馬宏錄從武智先的語氣中便能猜出個大概,這位武書記恐怕出師不利,難不成碰到了釘子?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馬宏錄走進武智先辦公室,還沒說話,就見武智先冷臉做了個手勢,“你帶著尾巴進來的,把門關上。”
“是、是。”
等馬宏錄再次返回,武智先臉色鐵青,指著他的鼻子勃然大怒,“馬宏錄,你出的什麼餿點子,弄一幫人在厲書記上任路上敲鑼打鼓,以便引起厲書記注意和對我的好感。”
“你以為厲書記是好糊弄的嘛!他早就暗中調查過,石墨村的村民至今還往返新村和原來的老村。我們隻把人搬到山下,卻沒有解決他們種植和養殖基地。”
“你知道當時厲書記質問我的時候,我這張臉恨不得鑽進地縫裡。這下倒好,本以為露臉,結果把屁股給露出來了。”
“我算是完了,在厲書記印象裡,連及格都夠嗆!”武智先痛苦的直搖頭。
顯然,厲元朗下午隻接待了他和唐江兩個人,考察意味濃厚。
不管唐江怎樣,反正從厲元朗最後那句話當中,武智先已然體會到某種含義。
至少,他感覺到了危機,感覺到升遷之路出現斷痕。
接下來,馬宏錄被武智先罵了個狗血噴頭,嚇得他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如若武智先如願以償成為市委常委,過不了多久,就會正式調入市委或者市政府。那麼,留下來的區委書記這一空缺,就會成為各方競爭的目標。
馬宏錄雖然不太可能爭到書記位置,但是會從彆人升遷後空出地方謀得一份好差事。
彆看區委辦主任是區委常委,可這種伺候人的工作馬宏錄乾了整整六年,人生有幾個六年?
關鍵是,伺候人不討好的事情,他馬宏錄早就乾膩了,哪怕是一個常委副區長都比這更有意義。
這也是馬宏錄極力幫助武智先出謀劃策的原因之一。
不過看來,武智先铩羽而歸,恐怕所有夢想全都化成泡影了。
希望破滅,剩下就隻有烏雲壓頂了。
先後聽完唐江、武智先的工作彙報,剩下時間,厲元朗專心致誌看著樓安國送來的資料。
不看不要緊,等到方炎進來提醒,厲元朗一看時間已是晚上六點多了。
窗外早就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抻了一個懶腰,厲元朗端起水杯喝下一口溫茶。
“書記,樓秘書長說,市委食堂晚上也開餐,我們可以去那裡解決吃飯問題。”
厲元朗端著水杯想了想,“今晚不去食堂,我們去外麵吃。”
方炎曾經從穆廣森那裡得知,厲元朗每到一地上任,有微服私訪的習慣,便問:“還是去老百姓聚集的飯館嗎?”
厲元朗微微搖了搖頭,“換個思路,你跟著我就是了。”
方炎不好刨根問底,收拾好厲元朗辦公桌。
厲元朗穿上外套,二人一起步行走出市委大院。
往前又走了一段路,正好碰到一輛出租車,方炎招手攔下。
打開後車門讓厲元朗先坐進去,自己才拽開副駕駛車門。
坐穩後,厲元朗問司機:“師傅,市裡接待嘉賓最好的飯店是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