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允文突發腦出血住院,經醫生全力搶救,命總算保住了,就是有些命名性失語,就是說看見某一個物品,能說出它的用途卻叫不上名字,還伴有輕微的記憶力減退症狀。
不過他的事情,也就是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不少人都認為錢允文得病是被嚇的,是因為他胡言亂語牽涉到市委書記水慶章,把自己嚇出病來了。
當然,這事沒有掀起大風大浪,畢竟和他患病比起來,水慶章即將到甘平縣視察才是頭等大事,是對新一屆甘平縣領導班子的集體考驗,一次正規的期中考試。
周六是個多雲的天氣。
上午不到九點,甘平縣委大院集中了幾十號人和三十多台小轎車,全部以黑色為主。
縣委、縣政府、縣人大、縣政協和縣紀檢委五大班子領導悉數到場。一時間人聲鼎沸,熱鬨非凡,像極了運動會現場。
九點鐘,隨著前麵警車啟動開道,縣委書記方玉坤的專車奧迪緊隨其後,接著是金勝的帕薩特,林木的奧迪,王祖民的帕薩特……
幾十輛車一輛接著一輛,浩浩蕩蕩駛出縣委大院,沿著主乾道一路前行,過了收費站直奔廣南市方向。
錢允文生病住院,成為了今天唯一缺席的縣領導。
厲元朗的車夾在其中,他沒有坐私人捷達王,而是政府小車班的一輛黑色現代,自然是韓衛開車,他依然坐在副駕駛位子上。
韓衛跟他也熟悉了,自然話也就多了起來。韓衛邊開車邊說:“主任,真帶勁,我開了這麼多年車,今天頭一次不用等紅燈了,看見沒,警車開道,交警執勤,一路綠燈,其他車輛全給咱們讓道。”
厲元朗可沒韓衛那麼輕鬆,他搖頭歎息道:“韓衛,咱們看著風光,其實是動用百姓給予的權力,侵害百姓利益。”
“侵害利益?”韓衛不解,看了一眼厲元朗,等著他指點迷津。
“這麼跟你講吧,咱們不按照紅綠燈通行,而把百姓車輛堵在這條大街上,耽誤了他們出行,事情不大但意義重大。萬一誰要是有個急事,豈不影響到人家了嗎?”
“哦。”
韓衛頻頻點頭道:“可不是麼,咱們幾十輛車通過這條路,最起碼要十幾分鐘,肯定耽誤了百姓行程,占有了他們的私人時間。到底是主任,看的就是比我遠,比我全麵。”
“彆拍馬屁了。”
厲元朗正色問:“你看大街上那麼多交警攔住百姓的車卻放行咱們的車,是因為什麼?”
“咱們是縣政府的車,公事為重,當然要放行了。”韓衛掃視車窗外仔細回答。
“說對了一半,另一半是因為咱們手中掌握管理交警的權力,而老百姓沒有,他們自然要聽咱們的,不用去討好老百姓。”
厲元朗略做感慨道:“其實想來很搞笑,咱們拿著老百姓賦予的權力,卻在侵犯老百姓的利益,卻口口聲聲喊著為老百姓服務,真是無稽之談。”
二人說著話,車隊已經上了高速,加速往目的地駛去。
甘平縣和廣南市的交界處不算遠,在高速上開了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於鶴堂帶著縣委辦的工作人員打前站已經等候在那裡,並不時和前方的水慶章車隊保持通話聯係,詢問他們所在位置。估計再有半個小時,車隊才到。
大家依次下車,按照職位大小列隊等候。厲元朗的身份不足以站在隊伍前麵,都快排到最後了,身邊都是各大局的一把手。
畢竟這次是縣委牽頭迎接,於鶴堂才是那個露臉的大忙人,他這個政府辦主任隻能退居後麵了。
大家站在原地,相互和身邊人交頭接耳,說著悄悄話。
這時,厲元朗身邊呼啦啦走來幾個人,有扛著攝像機的,還有拿著話筒的,一看就是縣電視台的記者和攝像。
厲元朗還以為那個女記者是韓茵呢,就多看幾眼。結果並不是,而是一個年輕女孩,二十歲多一點的年齡,青春年少。
不對啊,韓茵可是縣電視台的台花,這種場合怎麼換成一個小姑娘了?她怎麼沒來?
真是不經念叨,厲元朗正疑惑著,身後腰眼處被人輕輕捅了一下。他回頭一看,正是一臉桃花燦爛的韓茵。
她今天穿了一件米黃色風衣,白色高領小衫,將她身材展現的淋漓儘致。
韓茵本來就好看,在男人紮堆的官員裡麵非常顯眼,猶如芳草萋萋中的一朵小花,嬌豔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