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樣的法子終究是沒有的,二人在淡淡的憂慮中睡去,等到第二日,卻是直接被哭喊給驚醒。
“發大水了,發大水了,快走啊,還有沒有人在裡麵!把門打開看看!”
侍從蹚著快到膝蓋的積水往院子裡的房門艱難行進,好容易到了門口,卻愣是抬不起腳來。
這陽春關的土地都是沙土,疏鬆柔,軟,一遇的水便形成了不大好行走的質地,此刻侍從想抽出現在泥沙中的腿腳也無能為力,那門也遲遲不開,實在叫人憂心。
雨還在下,很快濕,潤了他的頭發和衣衫,其餘在尋人或是查看房屋的人也大多如此,風一吹很快便感覺到冷。
薑暄和匆匆爬起來時,也搖醒了秋葉,隻見她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頓時心驚,怎麼下了一整晚都沒停,這雨也太邪門了……
如今境況也顧不得穿戴,薑暄和隻披了個短披風,便叫醒秋葉,拉扯著她出去了,好在門還不難開,二人被侍衛帶著,一路去到城主府的塔樓上,這裡是高地,多少安全些。
隻是從上往下看,便隻能見到一片汪,洋,要知道這裡原本可是大漠,如此震撼人心之景實屬難見,但更難的卻是陽春關的百姓和那些宿醉微未醒的民夫。
侍衛們已經儘力去救人了,但敲門後應者寥寥,像薑暄和她們主動醒來的,更是少之又少,不少人都在睡夢中被淹了口鼻,若是能醒得過來,自然有機會得救,可若是就這樣溺死在睡夢中自然也無人得知。
還有農田,薑暄和都不敢想之前費心思種下的米麥,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她匆匆休整好便見到渾身濕透的馮溪薛,等她也過來了趕緊打量著問道,“你怎麼樣?”
“我這還好,可板房那邊,民夫卻遭殃了。這幾日下雨下的人悶悶的,他們便鬨著喝酒劃拳,直到天色漸明才睡。人喝了酒便睡得格外沉,這電閃雷鳴的是一個也沒聽見,侍衛把人拉出來時,好些都直接沒了,能救的大多也奄奄一息。”
馮溪薛不再說下去,也許是不忍心,薑暄和卻很快想到了之後的事,水火無情,往往這樣的大災難過後,總容易突發疫病,若是可以還得提前找幾個大夫過來。
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能救出來的人和物資儘可能從水裡撈出來,庫房那邊好在建的高些,要緊的文書泡過水的不多,沒多久就有人報上來了,損失尚且可以接受。
至於糧倉那邊,任誰都曉得,陽春關這種地方是不大在意做防潮,更不會在意防水的,那裝糧食的簡陋石頭房子也抵擋不住洪,流,目前還在清點,不知道有多少被淹壞了的糧食。
這下可真是大出血了,薑暄和看著精神有些不大好,又把目光轉向前麵城樓邊神色莫辨的慕容崢。
她上前一步張了張口,還是勉強說出安慰的話,“阿崢你也彆擔心了,咱們走一步看一步,總歸人沒事就好。”
但這次慕容崢卻沒有很快回答她,而是目不轉睛盯著前方,順著他看的方向能瞧見一片密,林,但雨幕太大太密集,實在看不真切,薑暄和不知其中有什麼玄機,見此時他不大想說話,便也沒有問,隻是靜靜陪在他身邊。
沒過多久,去糧倉的侍衛回來了,還有另外一位不知做什麼的,穿著看起來像個方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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