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不占理又不占情,難不成這些認得他沒幾天的人會舍身相護?荒謬,無非是想自己受點苦把局攪亂。
修城牆是大事,馮溪薛一力促成,自然不會讓事情折戟在這麼個市井流氓身上。
圍觀者多有不忍,但梁管事那些話要他們說他們也不敢,故而陳大人所言有理,其中幾個情分深些的也隻是欲言又止,大棍還沒停下,若是此時開口難保不會禍及己身。
等打完了,那梁管事像去了半條命似的在凳子上閉著眼裝死,馮溪薛皺眉不想再看,要把人帶下去先關起來,她側身跟陳大人商量了幾句,都覺得還是先隔開他們為好。
並不是不能讓人看,而是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好讓他們接觸太多,難保其中沒有同謀,且人心惶惶的也做不好事。
“既然什麼都不說,那就把人帶下去,擇日再審。”驚堂木再次敲響,梁管事沒骨頭似的被架起來,還是一動不動,似乎真暈了。
這可讓人看不得,一個孔武有力膀大腰圓的民夫突然站了出來,想伸手攔住官兵,卻到底沒敢,他又看著上頭一男一女,言辭懇切中帶著幾分質問,“大人,梁管事都昏過去了,這事還沒查清楚是不是他做的,怎能這麼蠻橫就動刑?”
若不是公堂,馮溪薛真要氣笑了,這是仗著刑罰已經結束了打不到他身上,還是人多勢眾覺得他們不敢定罪?
“方才說了,藐視公堂,你們若是再言行無狀同罪論處,散了吧。”陳大人是不把這些小刺頭放在眼裡的,他在乎的隻有慕容崢說過要辦好的事。
既然梁管事不肯吐口,他就想辦法讓他吐乾淨,其餘的能壓下去就壓下去,不能壓的……暫且還沒這樣的人。
那棍子一下一下也打到來此地的民夫心裡了,不少人心有畏懼,不打算再計較此事,少數幾個不肯離開的,也被拉扯著走了。
馮溪薛看著他們背影,提醒了一句,“這幾日得好好看著他們,當心嘩變。”
“嘩變?”陳大人不大相信,私心覺得這馮小姐有些太緊張了,軍隊中才有這樣的事,他們不過是貪生怕死,這種人想出頭也做不了什麼,不必在意。
知道慕容崢最近對馮溪薛的信任和倚重,他還是給予了應有的尊敬,按她的話去吩咐了。
離開公堂,馮溪薛馬不停蹄回去查看那灰燼,下過雨已經看不出什麼,於是她又派人去尋所謂丟失的鑰匙,在附近躲雨時,薑暄和過來問了情況。
“不大好,他演技拙劣,卻很能煽動那些人,我怕管不住。”馮溪薛神色凝重,對這場雨也不歡迎,一下雨就要停工,尤其是出了這樣的事,心思各異之下人更難管。
薑暄和看她鬱悶,話鋒一轉,“這燒掉的從薑家出吧,我已經用二哥的名義寫了信回去,不日就能送到。”
她這才露出點笑模樣,“就知道姐姐對我最好,這沒銀子做什麼都難。”想了想她還是生氣,跟薑暄和抱怨起來,“我早先想好好待他們,畢竟實在辛苦,可誰知道出了這檔子事。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就應該跟陳大人那樣狠下心公事公辦。”
薑暄和笑,“那倒不是狠心才能公事公辦,而是他眼中隻有皇上和世家貴族,自然對他們瞧不上眼。那梁管事是不是什麼都不肯說?難怪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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