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還差一點!”
夜,雨疏風驟。
雨水衝刷土地變得泥濘不堪,一名破衣襤褸的中年男子,強行拖著破敗身軀來到一口山洞前,卻很快倒下,橫躺在泥濘不堪的水窪中,陷入昏迷。
第二天,雨停後整個世界都煥然一新,陽光普照,落在他儘是泥垢臉上,緩緩睜開惺忪雙眸想要起身,卻發現自身不可逆的傷勢,讓他連站都站不起來。
“趙...老祖.....”
中年男子顫抖著嘴呢喃,隻覺得渾身冰涼,不僅是心裡冷,還有身上。
為了找到所謂的趙家老祖,他從村莊離開,從一介破衣少年步入中年時期,開始踏上江湖道路,途中遇到許多意氣相投、誌同道合,惺惺相惜的兄弟,也認識江湖上許多誌同道合的好友。
得到仙法雖說無法動用,中年男子卻隻用趙大哥所傳授的劍法,從微末崛起,並且在這段曆程中,收獲頗豐。
哪怕每一次的追殺,各方勢力的覬覦、親朋好友的背叛、讓他陷入一次又一次險象環生。不過懷有赤子之心,還是遇上了許多真心相交之人,結成忘年交。
一起曆練,闖蕩。
直到今年,一場江湖大戰讓中年男子重新孤身一人,故人奉獻身死,兄弟掩護逃離,無怨無悔,隻剩下他苟延殘喘,隻為讓中年男子找到趙家老祖,完成趙大哥的夙願,平定江湖,而天下太平。
然而,那些慘烈壯死的畫麵,一遍又一遍在他心頭浮現,痛徹心扉,此時自己活著,對他來說反而是種痛苦。
但中年男子心裡卻懷著一絲幻想。
如果找到傳說中的趙家老祖,能不能讓死去的人複生?
仙人之所以是仙人,不就是能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事。
好不容易踏遍整個江湖,打聽到趙家老祖蹤跡,又借助仙法得到指引,才找到一口暗藏在凶地的洞天福地,絕對不甘心就這麼死在去,想試著救下所有人。
這一刻,麻木的心神回轉一縷希望。
他身上的傷痕,全部是刀劍砍傷,傷勢極深,皮肉翻滾,白骨森然,觸目驚心,更彆提那血液染透衣裳,滴答、滴答掉在泥潭中......而內心深處,有最微弱與迷糊的聲音,讓他向前走,走不動就爬!
“咳咳!”
劇烈的咳嗽讓他嘴角溢血,渾濁的目光望著空氣,緩緩動了起來,艱難爬行,在泥水中留下一串逐漸延長的血跡,也距離傳說中的洞天福地越來越近。
但很快,自身破敗的身軀傳來噩耗,不由得大口喘著粗氣,少了精氣神,仿佛瞬間衰老許多,眼神散亂。
僅爬到洞天福地前麵的中年男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觸目驚醒的皺紋布滿皮膚,乾枯褶皺,蒼白如紙。
瞬間快速蒼老,隨時都有可能油儘燈枯,曾經是多麼意氣風華的人,如今也隻能任由不知名的力量帶走所有的生機。
“是老天在收我?”他淒慘一笑,有淚流落,在陽光中看到的浮塵,於最燦爛的清晨凋零,經曆的點點滴滴化作密密麻麻的刀槍劍戟身軀,隻剩下黯然。
他閉上眼睛。
不能再睜開。
突兀間。
不知從何而來的男童,打量著渾身泥垢,奄奄一息的人,最後用木枝捅了捅他,見到中年男子哭了。
男童稚嫩的聲音,緩緩道:“爹爹說過,男子漢,不許哭。”
身心疲憊的中年男子:“.......”
與此同時。
從遠處飄來攜手的兩道身影,一道溫潤如水的說話聲,深刻入心。
“夏兒,付出努力的人流淚,沒什麼好奉勸的,這是心存不甘的宣泄。”
“爹爹,那我上次也算沒哭!”
“小傻瓜,你那是為彆人哭,可不是為自己的努力。”少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