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威遠王府傳出消息,洪軒天生無丹田,此生注定無法踏上修行路。消息迅速傳遍八域。
同時,巡夜殿總部確定了消息的真實性。
啟元曆1006年秋,威遠王府管家洪順,在酒樓與某不知名小家族少爺發生衝突,打傷小家族少爺及兩名仆人。
當夜,威遠王府被陣法籠罩,其內火光衝天,殺聲四起。
京城禁衛軍和城防司按兵不動,大夏皇室安靜異常。
天亮,陣法消散。威遠王府滿門被滅,全府上下四百一十七人,無一幸免。
……
啟元曆1015年,青山村,因青山而得名。
青山綠水,安靜祥和,奇怪的是整個村子隻有五所房屋。
一陣清脆的哭喊聲,打破了山村的寧靜,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匆忙的衝出一間木屋。
“小樂,你在哪?師娘快不行了!”
從一間石屋中迅速竄出一個壯碩少年,瘋了似的衝向小姑娘出來的那間木屋,從石屋中緊隨其後出來一名皮膚黢黑,身材雄壯的中年人。
中年人問道:“小冉,怎麼了?”
小姑娘哭泣著說道:“鐵匠師傅,我師娘可能……可能……嗚嗚”
鐵匠師傅程重滿臉沉重,低聲說道:“你快回去,我去通知你大師傅和石木師傅!”
很快,又有兩間房屋打開了門,分彆走出一位溫文爾雅的中年人和一位安靜溫婉的婦人,此二人就是大師傅葉鴻與石木師傅柳如雲。二人身後皆跟著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
婦人輕聲一歎:“林師弟如此醫術,終究無力回天嗎?”
中年男子抬頭看天,半晌無語。片刻後,走向木屋。
木屋內,一名消瘦的婦人躺在床上,滿臉的寵溺和不舍。
小樂的小臉緊緊貼在娘親臉上,雙眼淚如雨下。
一位滄桑的男子沉默的站在床邊,雙目通紅,身體微微顫抖,卻一言未發。
“樂兒,娘親不能陪你了,娘親對不起你,孩子,給你取名叫常樂,卻沒能讓你一直快快樂樂的,對不起孩子!”
小樂隻是一遍又一遍低聲的叫著娘親。
男子悲聲低語:“婉晴,是我沒用,枉我自持一身醫術,卻治不好你,婉晴我是廢物呀!”
婉晴溫聲說道:“林大哥,婉晴不怪你,答應我,要好好照顧樂兒。”
婉晴溫柔的看著靠在她臉上的常樂,慢慢抬起手,想要撫摸兒子的小臉,低不可聞的說著:“樂兒,娘親對不起你,好想看著你長大,看著你成家立業,看著……你……結……”
即將觸碰常樂小臉的手驟然落下,寵溺的話語也戛然而止。
“娘親……”
木屋內傳來常樂撕心裂肺的悲呼,安靜站在木屋外的幾人也是潸然淚下。
小冉更是嚎啕大哭,不斷低呼娘親!
昊兒和風兒淚流滿麵,嘴唇微動,雖未發出聲音,但從口型看,他們也在喊娘親!
門開了,常林抱著昏迷的常樂木然的走出木屋,麻木的說道:
“柳師姐,麻煩你和冉兒為婉晴沐浴更衣,我,我先送小樂回去。”
柳如雲低聲道:“林師弟節哀,你先帶樂兒回去,準備妥當你再過來。”
待常林與常樂進入一個房屋後,柳如雲低聲囑咐:“葉師兄,勞煩你去尋墓地,程師兄,請你去刻墓碑,昊兒,風兒,你們去買些香燭紙錢回來。”
黃昏時分,葉鴻幾人進入常林的房屋,隻見常林靜靜的躺在床上,早已沒了呼吸,常樂木然的坐在地上。
柳如雲眼淚奪眶而出,輕輕走到常樂身邊,緊緊抱住這個一天內失去雙親的孩子。
三個孩子跪倒在床前,小冉失聲痛哭,不斷哭喊著師父,昊兒和風兒哽咽不已,淚如雨下。
程重雙眼通紅,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林師弟,你讓樂兒怎麼辦?”
葉鴻仰天輕歎:“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弟妹走的那一刻,林師弟……就已經死了。唉!處理後事吧!”
當晚,眾人將常林與婉晴合葬入墓。常樂安靜的跪在墓碑前,不聲不響,唯有眼淚滴落。
三天後,常樂依然跪在墓碑前,三天裡,常樂不哭不鬨,不吃不喝,像一塊木頭,靜靜的跪在地上。
三位師傅和三個孩子,站在不遠處,擔憂的看著。
小冉紅著眼睛說道:“小樂已經不吃不喝三天了,三位師傅,你們想想辦法呀!”
程重甕聲甕氣的說道:“不行,必須打暈他帶回去。”
柳如雲低聲:“不用了,他已經昏迷了。”
隻見跪在墓碑前的常樂,緩緩向一邊倒了下去。
程重大步跑過去,抱起常樂往村裡跑去。
……
啟元曆1015年冬,漫天飛雪中,巡夜殿五年一次再開天門,由域外接引使引導,巡夜殿所屬,三千六百名不滿五十歲的神藏境強者,有序飛升域外。
啟元曆1015年歲末,大師傅葉鴻,鐵匠師傅程重,石木師傅柳如雲,三人不告而彆。
隻留下一封信,大致意思是讓四小在年後下山,師父們很期待,在大陸聽到他們的名字,也期待與他們在大陸重逢。
啟元曆1016年開春,三名少年與一名少女一步三回頭,東張西望的走出青山村。
大師姐陸清冉,十四歲,溫婉寧靜。
二師兄景明昊,十四歲,挺拔如鬆。
三師兄柳風,十三歲,略顯穩重。
小師弟常樂,十三歲,壯碩如牛。
這一年,威力逐漸減弱的八域屏障,已經無法阻止築基境修士的自由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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