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之祿忠人之事,江禪機不能白吃文華阿姨的包子,路上總是把梓萱當小孩子照顧,而且梓萱確實還是小孩子。
“彆走的那麼快,要過馬路了。”
“前麵的窨井蓋沒蓋著,小心不要掉進去啊!”
“煩死了!彆把我當小孩子!”梓萱氣惱地叫道,“另外彆指望我叫你嬋姬姐姐哦!”
實不相瞞,這正中江禪機的下懷,如果她真叫他姐姐,他還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對了,一會兒還要有個人跟咱們一起上學。”
快走到跟陳依依的約定地點時,江禪機說道。
“誰?”梓萱警覺地問。
“也是咱們的同學,隻不過嘛…嗯,有點兒特殊,如果你看不到她,不要大驚小怪啊。”
江禪機提醒道。
“看不到她?什麼意思?”
小孩子旺盛的好奇心驅使梓萱追問道。
“其實沒什麼,她是個超凡者,隻不過能力比較特殊,再加上她不愛說話,所以彆人總是忽略她。”他解釋道。
寥寥幾句話沒有讓梓萱聽明白。
“對了,梓萱你不是說自己不是小孩子嗎?”
他突然想到一個有意思的辦法。
“我當然不是小孩子!”梓萱神氣地挺起了胸膛。
“那好吧,成年人世界的行為準則,就是處事不驚,不要動不動大驚小怪,所以如果一會兒沒有看到她,也要假裝看到了,像個成熟的大人一樣打個招呼。”
江禪機雖然從生理上也沒有完全成年,但是這段時間的生活磨煉令他不再是以前那個隻知道學習和玩耍的普通高中生了,從心智上他已經提前成熟,比同齡人更懂得世態炎涼。
梓萱不愧是天才兒童,她默默地思索了一會兒,從下往上窺視著他的神色,問道“她是不是……跟你很熟?”
江禪機搖頭,“我們是前天考試時認識的,總共也就見過一麵。”
“那你很喜歡她麼?為什麼要這麼照顧她的感受?”梓萱追問道。
聽到“喜歡”二字,江禪機不禁一愣,不過旋即醒悟梓萱是把他當成一個女生,所以她說的是女生之間的喜歡,朋友之間的喜歡,並非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我們也隻見過一次啊,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吧……她那個人很好相處,和她在一起沒什麼壓力,不過這不是主要原因。”
江禪機頓了一下,認真地說道“主要原因是,我不想她被當成怪物看待。”
“怪物……”
梓萱喃喃複述這個生活中不太常用的詞語。
“經常有這種情況吧?因為與眾不同,而被有色眼光看待;因為不合群,而被排擠;甚至因為不是自己的錯,而被敬而遠之……”他低沉地說道。
誰也不想被特殊的眼光看待,很傷人。
他曾經無數次被人盯著,像是看待怪物一樣。
當債主們堵到他打工的店門口時,被新認識幾天的同事這樣看,原本談笑風生的他們立刻對他敬而遠之,生怕他向他們借錢。
當他小時候不懂得控製自己的怪力,誤傷彆的小朋友時,被小朋友的父母和老師這樣看。
“沒有家教的怪胎”——聽著像是在罵他,實則是在罵他的父母。
怪胎,怪物,異類。
荊棘般的帶刺視線。
刺的他遍體鱗傷。
正是因為受過傷,知道受傷的痛苦,所以不想讓新認識的朋友也受傷。
儘管他能猜到,陳依依肯定已經受過傷了,但不論以前如何,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進入紅葉學院是一個新的開始,希望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梓萱默默地思索,她的步子小,江禪機適應她的步伐,也走得慢,反正今天是開學第一天,沒有安排課程,不用著急。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