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及時雨,今有及時冰。
雖然在33號看來,奧羅拉來得還是晚了一些,如果她們沒采取自救措施,恐怕現在已經變成人乾了,但就像那句話說的,遲到總比不到好。
奧羅拉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火場,坐在直升機上距離地麵幾百米的她都感覺到熱浪往上湧來。
空中能見度極差,隻能看到火焰、黑煙與白色灰燼,熏得眼睛都發紅,不住地咳嗽。
她不知道33號她們的具體位置,也不知道她們是否安全,當務之急是儘量控製火勢,否則就會生靈塗炭。
不過問題在於,火焰產生的高溫而乾燥的上升氣流把森林上空富含水汽的雲團全都衝散了,因此她隻能從火場邊緣慢慢向內推進,在尚未起火之處先降下冰雹降溫和加濕,將火場範圍鎖定,起碼不至於再擴大,等火場內部可供燃燒的東西消耗殆儘,此消彼長之下,冰雹方能占據優勢,否則奧羅拉就算累死也不可能與這種天災級彆的林火相抗衡。
直升機繞著火場一圈圈盤旋,無數細碎的冰粒從高空落下,融化蒸發之後又以水汽的形式重新升到空中,然後再化為冰粒,以此循環。
直升機的乘客艙最多可以擠六個人,除了奧羅拉之外,還坐著江禪機、阿拉貝拉,千央、陳依依和拉斐,雖然其他人也想跟來,但沒辦法,直升機隻能坐這麼多人,硬往裡擠也可以,但沒有相應的安全帶了,而直升機的一側艙門又被卸掉了,沒安全帶太危險。
“有誰看見她們了?”江禪機喊道。
他們坐在直升機上,努力四下張望,尋找33號她們的身影。
“我沒看見。”
“我也沒。”
直升機逐漸降低高度,但想在漫天的濃煙和飄飛的灰燼中找人還是相當困難,再加上天色已黑,純靠直升機下方掛著的一盞探照燈照亮地麵,所幸今天的月亮又圓又亮,否則夜晚飛行都相當危險。
阿拉貝拉幫不上忙,隻能默默地替被困在火場裡的幾個人祈禱。
“小姐,燃油快下去一半了,最多再飛20分鐘,就必須要返航了。”駕駛員說道。
“這麼快?”
奧羅拉愕然,因為火焰還遠遠沒有完全撲滅,隨時可能死灰複燃,官方的滅火飛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趕到,形勢並不樂觀,因為已經入夜,官方飛機估計要等明天才能趕到。
“乘員較多,負載大,而且火場上空氧氣不充足,燃油燃燒不充分。”駕駛員答道。
就在這時,拉斐突然一指遠處,說道:“那邊有人。”
大家趕緊循著她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見一片暗紅的餘燼中,一道白光努力穿透陣陣濃煙透射出來。
白光上下左右有規律地揮舞,顯然是在向直升機傳遞信號。
江禪機他們沒見過凱瑟琳的白熾十字劍,而阿拉貝拉並不知道“白”和“亮”為何物,他們汲取2號直升機受到襲擊的前車之鑒,不敢直接飛過去,以免中了敵人的暗算,而是先找一處火勢已經熄滅的區域,直升機降低高度,江禪機等人或者順著繩索滑下來,或者直接跳到地麵。
隻有奧羅拉還得留在直升機上負責繼續滅火。
“小心點兒。”奧羅拉叮囑之後,直升機拉升高度。
江禪機他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直升機的動靜太大,如果33號她們聽到了螺旋槳聲,迦梨肯定也聽到了,他們隨時可能受到來自迦梨的攻擊。
他和拉斐各持弓箭,分彆走在左前和右前探路,陳依依殿後,千央拉著阿拉貝拉走在中間,大家勸過阿拉貝拉不要下來,但她執拗地想確認姐姐的安全。
這時灰燼和濃煙反而成了他們的掩護,他們憑記憶向白光亮起的方向摸索前進。
“誰?”
驀然,黑暗中響起一聲低沉的冷叱。
“44號?”
江禪機聽這聲音像是33號的,但又不完全一樣,試探著反問,如果對方應承,那肯定就是假的。
“44號是什麼鬼?”
33號的身影從從另一側出現,不滿地皺著臉,“幾天不見,連我的序號都忘了?看來你們真的很想早些擺脫我,但我偏不讓你們如願……”
“哇!33號你沒事吧?我們可擔心壞了!”
33號還沒說完,千央就突然衝過去抱住她,倒是令33號手足無措,因為她並不習慣跟彆人進行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
她剛才也不確定來的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因此用幻影偽造出自己在另一側的錯覺,現在確定是自己人了,她就沒再施展能力,因此沒有躲開千央的撲抱。
33號努力掩飾住心中澎湃的熱流,雖然僅僅是幾天不見,但這幾天裡發生了太多事,漫長得像是過了很多年,尤其是在缺水少食幾近絕望的時候,她總是油然想起曾經一起戰鬥過的江禪機他們。
說來奇怪,她明明與忍者同僚們相處的時間更長,她想得更多的卻是江禪機等人,也許是因為忍者同僚之間崇尚“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相處方式,交談時也會儘量壓製自己的感情波動,不會像這樣突然撲上來,以及大家總是戴著麵罩,彼此隻知道對方的序號,缺乏一種交際的真實感。
“彆抱著我了,我身上很臟的,全是灰。”33號局促地推開千央。
“有什麼關係?反正回去可以洗澡~”千央滿不在乎。
洗澡……這個詞對33號來說太奢侈了,她這幾天連臉都沒洗過,光是聽到這個詞,她乾得冒煙的嗓子就更乾了。
“你好,請問凱瑟琳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