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娜有豐富的人生閱曆,尤其擅長察言觀色,雖然麵前的三者忍者都戴著麵罩看不到臉,但她其實很清楚,宗主不怕22號暴露在她麵前,本質上還是看不起黑市聯盟——這也難怪,其他的大型組織都以精英為主,而黑市聯盟則是魚龍混雜的大雜燴,而且沒有戰鬥力特彆出色的頂尖人物,要說有什麼優勢,唯一的優勢恐怕隻有人多勢眾了,質量不夠數量來湊。
像麵前這位偽裝成拓真的22號,毫無疑問就是一位精英,也許她的戰鬥力並不強,但她的能力足夠出眾,尤其是在和平年代。
自從假“拓真”出現後的短短兩三分鐘裡,於娜的心情已經轉變了好幾次。
江禪機跟22號寒暄幾句之後,向宗主說道“宗主,您的計劃是?”
“無論幕後主使者的身份和意圖是什麼,他肯定跟拓真有密切的關係,密切到能得到拓真藏得很深的日記,並且能指使拓真手下的9,但我這幾天調查之後,並沒有在拓真周圍的關係網裡發現這樣一號人物的任何蛛絲馬跡,要麼是我挖掘得不夠深,要麼是對方藏得太深,自己深居簡出,什麼事都指揮9去做,但無論他藏得多深,如果他看到已經死於他手中的拓真重新出現,都無法繼續淡定了吧?”
江禪機恍然,“宗主您是要……引蛇出洞?”
“沒錯。”宗主點頭,“讓22號扮演拓真正是這個意思,而且剛才試了一下,從你們的反應來看,效果還可以。”
江禪機這才明白,22號突然以拓真的形象冒出來並非想嚇唬他們,而是宗主的授意,意在想看看假拓真能否瞞過他們。
“遺憾的是,22號沒聽過拓真的聲音,不過你們應該聽過。”宗主望向15號和銀人,“有請你們在這裡糾正一下22號的發音,以及模仿拓真的口癖。”
宗主當然不會對15號說“請”字,主要是因為銀人並非她的手下。
15號猶豫了一下,對22號說道“居高臨下、頤指氣使的語氣不太夠。”
“這樣?”22號對模仿極為精通,立刻就學著街頭無業染發青少年的語氣說了幾句,請15號指點。
江禪機他們在旁邊看著,15號和22號就像是導演在跟演員說戲,身為演員的22號心有靈犀一點就通,導演稍加指點之後就能領會並貫徹導演的意思,江禪機覺得22號還不如真去當演員得了,秒殺那些連台詞都背不過隻會喊123456的“演員”。
幾分鐘之後,22號再次以拓真的音色說話,反正在江禪機聽來,像極了拓真在咖啡廳和集裝箱倉庫那兩次的說話聲。
15號已經挑不出什麼毛病了,倒是8又指出了兩處需要改進的地方。
對22號而言,偽裝成拓真在她的職業生涯裡也算是一項有挑戰性的工作了,首先她偽裝成男人的次數比較少,其次拓真很特殊,即使她一次都沒見過拓真本人,從其他人的描述裡,她就能感覺出拓真身上那種囂張自大與疑心病交織的神經質情緒,這樣的人模仿起來相當困難,小動作和眼神特彆多。
22號顯然是有備而來,不僅穿著和拓真同樣款式的西裝和風衣組合,還拎著一個包,等22號和8都挑不出毛病了,她從包裡取出一個……擴音喇叭。
“宗主大人,那我就過去了。”她請示道。
宗主點頭,對其他人說道“現在22號要模仿拓真的聲音大聲說話,咱們注意觀察這四座建築的動靜,尤其是注意窗口,看看有沒有疑似9的身影出現。”
22號拿著擴音喇叭走到四座建築的中間位置,那是一片停車場,不過現在隻停著零星的幾輛車。
“9!你給我滾出來!”她打開擴音喇叭,模仿拓真的聲音吼道。
江禪機不知道9聽了會有什麼反應,但身邊的8聽了這一嗓子,雙腿都在發抖。
大半夜的,萬籟俱寂,22號這一嗓子不啻於晴天響起了一聲霹靂,死人都能給嚇醒,驚得附近樹上棲息的野鳥都撲棱棱的到處亂飛,甚至有電動自行車的防盜報警器都被觸發了,嘰哩哇啦叫個不停,這四座建築裡如果有人正在帶薪加班拉屎,估計會嚇得把拉了一半的屎生生夾斷……
江禪機他們集中精力觀察,看到這四座建築裡,有的窗戶原本是黑著燈,這一嗓子過後就亮起了燈,可能是原本值班睡覺的人被驚醒了。
幾棟樓裡陸續有保安打著嗬欠走出來,他們一個個睡眼惺忪,一邊走一邊紮腰帶,罵罵咧咧的,拿著手電晃來晃去,遠遠地讓22號彆叫了,他們可能是以為有醉漢喝多了正在撒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