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彆的,蕾拉的行動效率著實可圈可點,雖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但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一切應用之物與行程全都安排妥當,並不是光靠有錢就能做到的,得有豐富的社會活動經驗才行,就在第二天,她就已經做好了一切出發的準備工作,包括租了一架運輸機隨時準備起飛——之所以要租運輸機而不是用私人飛機,一是可以在這邊把車輛準備好,省得落地再去租車買車,二是江禪機想帶著弗麗嘉一起去,私人飛機想裝進弗麗嘉還是比較困難的。
不過,當她得知奧羅拉也要一起去的時候,表情還是很蛋疼的,但是沒辦法,正因為奧羅拉要去,她就更得去了,因為經過上次圍獵隱異猴事件中奧羅拉與路易莎攜手冰封洞窟之後,她察覺奧羅拉和路易莎的關係逐漸升溫,而且她們兩個住院時還在同一間病房,這就令她更加小心提防路易莎被搶走的危險。
由於飛馬過境的手續比較麻煩,不知道會不會被俄國海關故意刁難,於是按照計劃,運輸機先在離國境線最近的機場降落,江禪機騎著飛馬於低空躲避雷達穿越國境,然後在國境線另一邊會和。
這兩天,江禪機表麵上跟平時沒什麼不同,內心裡則充滿不安和惆悵,甚至幾次產生了打退堂鼓的念頭,因為他隱約感覺到,此次行動無論成敗,很可能都會令他的生活產生天翻地覆的變化,甚至有可能他再也無法回來了,他早已習慣了出租公寓與校園裡的生活,每天都熱鬨而絕不乏味,這是他的舒適圈,他也產生過激烈的思想鬥爭,要不就乾脆以現在的身份生活下去,就當不曾聽聞父母的消息,畢竟他們害得他吃了太多苦頭,不過仔細想想,儘管他們讓他吃了很多苦,但某種意義而言,今日的生活豈不也正是他們所賜?如果沒有吃過苦頭,就不會陰錯陽差有今天的幸福,這就是所謂的甘苦同源吧。
雖然還不知道父母的消息是不是惡魔偽造出的謊言,但既然知道了,就很難裝作不知道,他不能騙自己,騙得了一時也騙不了一世,心裡裝著沉重的負擔是無法平心靜氣地享受往日的生活,他身邊已經有不少這樣的例子,比如15號,不論15號怎麼逃避,終究還得麵對她必須麵對的東西,他從她身上學到了教訓。
如果他的真實身份暴露了,他無法再回來麵對大家,那他打算寫一封信寄回來,作為對大家的道歉和告彆,並且讓房東大嬸放心,他一定會想辦法把欠的房租都還上。
當然他也有更深的覺悟,就是這次無法活著回來的可能性,因為這次麵對的敵人充滿了不確定性,不論是疑似被惡魔附身的22號、神秘的露西亞、還是敵友難分的“將軍”,以及熔岩地獄裡的其他惡魔,即使有米雪助陣,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但假如發生最危急的情況,他也要儘量保護奧羅拉和路易莎她們的安全,畢竟她們是被他拉進來的。
他很想利用出發之前的時間多看一眼校園,銘記在這裡度過的每一分時光,但又怕去了學校之後又令自己的意誌產生動搖,或者令更多的人牽扯進來,比如小穗學姐、千央學姐、米奧學姐她們,所以還是算了,隻是在出發前去了一趟馬場,將弗麗嘉騎了出來。
就這樣,在第三天早上,參加此次行動的人全都在機場集合,弗麗嘉被關在一個特製的籠子裡裝進運輸機。
江禪機已經提前說明了不要穿校服,其實除了他和陳依依之外,也沒人會在校外做私事的時候穿校服,不過凱瑟琳姐妹還是穿著修女服,她們並不擔心會被極北的戰士們誤會,即使被誤會,也不會因此而換掉修女服,就是這麼剛。
少數知情的同學和朋友前來機場給他們送行,而剩下不知情的同學和朋友們則會在飛機起飛後才得知他們的去向,這也是江禪機的提議,儘量避免更多的人參與進來,不論是出於友情還是礙於麵子,這樣在出現意外時才可以避免更大的傷亡。
飛機順利起飛並進入平飛狀態,米雪如往常一樣在一側機翼上落座,而江禪機則眺望著下方的紅葉學院,懷著悵然之情,默默地向所有認識的老師和同學們告彆。
在邊境的機場降落後,江禪機獨自牽著弗麗嘉離開機場,找了個僻靜的地方起飛,目標是從低空跨越國境。
一下飛機,他的手機就收到了來自好幾個人的信息,有小穗和千央責問他為什麼這麼見外,有事居然還瞞著她們,還有米奧錯字連篇的問為什麼出去玩不叫上她,學會用手機的優奈叮囑一路小心,梓萱讓他帶當地特產的禮物回來,文華阿姨也發來信息,說等他回來後給他做好吃的……
他迎著西伯利亞的寒風,翻看這些信息,心裡有說不出的感動,他知道除了這些發來信息的人之外,還有更多的人由於羞於表達情感而沒有發來信息,但這並不意味著她們漠不關心此行的成敗安危。
在一望無際的白色林海雪原之上,一道同樣是白色的身影風馳電掣般高速掠過,雙翼卷起的狂風令枝頭的積雪撲簌落下,而林中的動物抬頭看時,卻隻能聽到一聲悠遠的長嘶。
弗麗嘉飛得再快,終究不如飛機,它勝在不需要飛機起飛和降落需要經過那麼繁雜的手續和步驟,因此它與運輸機幾乎是不分先後地抵達海參崴,但它沒有降落在機場引人注目,而是降落在郊外的一處特定地點。
它剛降落停穩,一位穿著厚厚羽絨服的人就踏著積雪走過來,看體型是個女性,她的手上還牽著好幾條幼犬。
她正是在圍獵隱異猴行動中痛失愛犬並身受重傷的超凡者,特意在約定地點等著江禪機,將幼犬之中一條最聽話的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