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超凡者也是人,除了極少數甘於淡薄的超凡者之外,大部分年輕人還是更願意去大城市、去繁華的地方、去溫暖的南方,就連於娜這種踏遍萬水千山的人累了想找個地方定居,依然是選擇大城市,如海參崴這種處於衰退期、沒有轉型空間、一年裡至少有半年是冬天的老城基本上不可能得到年輕超凡者的青睞,稍微像樣的娛樂設施都沒多少,偶爾來玩玩也就算了,長期待在這裡就很煩悶了。
所以一眼望去,聚集在這間酒吧裡的超凡者年齡偏大、實力偏弱,在閒散超凡者裡多半屬於er的那一類,寄情於煙酒來排解心中的苦悶情有可原,超凡者的世界同樣是這麼現實,當然煙酒盛行也有此地的氣候和曆史因素。
實力偏弱的超凡者群體不會很有錢,因此這裡的酒水費用相較而言明顯低廉不少,酒杯卻比彆處的黑市酒吧大一圈,而且還不禁煙。
除了蕾拉出於好奇而點了一杯酒之外,其他人都點的無酒精飲料,令人驚喜的是,這間酒吧裡的冰淇淋是一級棒,就連奧羅拉這種品鑒過無數珍饈的富家千金品嘗之後都讚不絕口,他們發自內心的讚歎令赫茲高娃心情不錯,閒聊中得知她以前出生的家庭就是製作和販賣冰淇淋的,算是家傳的手藝,再加上本地牛奶質優價廉,做出來的冰淇淋當然可圈可點。
赫茲高娃會講英語,雖說帶著明顯的口音,但聽懂沒問題,她甚至還會說東北話和一定程度的日語,差不多可以達到日常交流的等級,當酒吧老板迎接來自各方的酒客就得具備這種程度的語言天賦才行,沒有天賦就必須苦學。
江禪機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赫茲高娃東拉西扯,後者心裡很清楚他們借用於娜的關係從大城市過來肯定有要事在身,她挺好奇他們是怎麼跟於娜那種大人物認識的,但身為酒吧老板一般不會主動詢問酒客的個人信息和意圖,如果酒客有意攀談可以奉陪,這也算是酒吧老板的職業操守了。
赫茲高娃這個女人有一種西方古典式的美感,就如二戰前後的征兵招貼畫裡的金發女郎一樣,美豔而帶著強烈的吸引力,昏暗的燈光下,繚繞於煙霧裡的她,甚至可以說有那麼一點兒放蕩的感覺。
她的吸引力對同行的女生們同樣有效,她就像是一個……真正的成熟女人,跟於娜、學院長、李慕勤、宗主等人的氣質截然不同,令奧羅拉她們感覺很新鮮。
江禪機他們正琢磨怎麼開口,總不能直接問你們這裡是否有發生過特彆的事吧,這太寬泛了,超凡者世界裡每天都在發生特彆的事,作為酒吧老板不應該太過八卦,否則像是整天豎著耳朵偷聽酒客談話似的,酒客們以後談話時就會特意避開她,或者乾脆不來了,所以就算聽到也要裝成沒聽到,更不可能隨意轉述給第三者。
這時,有一位酒客起身離開,似乎是一位常客,像是跟赫茲高娃比較熟,打了個招呼,讓赫茲高娃記賬,然後就走了。
赫茲高娃拿出一個紙質小賬本,翻到某頁,用筆在裡麵劃拉幾下,又翻了幾頁看了看,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合上賬本扔回吧台下麵。
彆人可能沒注意,但江禪機太熟悉這個表情了,房東大嬸每個月查賬算賬的時候都是百倍於這個表情,一看就知道有人又欠了房租或水電。
“赫茲高娃小姐,您這裡還能記賬啊?”他挑起話頭,“我看彆的酒吧都是現結的。”
“沒辦法,這裡不比大城市,人們手頭比較緊,不能記賬就沒生意,當然僅限於信用好的熟客,熟客要求記賬的話,抹不開麵子拒絕,拒絕了人家就再也不來了。”赫茲高娃自嘲般笑了笑。
同行的女生們基本上都不食人間煙火,隻有江禪機能理解其中的辛酸和無奈,當黑市酒吧老板看似風光,其實也挺不容易的,偏遠酒吧裡的酒客手頭拮據,而繁華大城市的酒客又年輕熱血喜歡鬨事,各有各的苦衷。
“你去過很多酒吧?”她瞟了他一眼,光是這眼神就足夠讓很多男人頂不住。
“隻因為有事去過一兩間黑市酒吧。”他說道。
“難怪……”她又點燃一支煙。
“有沒有熟客欠賬不還的?”他又問。
她神色凝結了短短一瞬,“一般不會,黑市聯盟內部都互通消息,上了黑名單的酒客會被所有酒吧拒絕入內,否則我也不敢痛快地賒賬,除非是誰打定主意以後再也不去黑市酒吧,在哪家能賒賬的店裡坑一把就走,但這種情況……很少見。”
江禪機恍然,“原來黑市聯盟還有這個作用……”
“不然沒好處的話,誰又會每年交會費?”她戲謔地反問。
“不過,很少見,但不代表沒有,對吧?”他順著話題又問。
她沉吟半響,煙灰都老長了,才點頭並彈掉煙灰,“確實。”
“您這店裡有這樣的事麼?”他小心地切入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