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凱瑟琳作為修女的身份,她屬實不應該跟任何人談論這種與魔鬼做交易的事,彆說談了,哪怕光是想一想,就值得在耶穌像麵前懺悔三天三夜,這是禁忌中的禁忌,若不是江禪機用阿拉貝拉的事作為例子,凱瑟琳肯定是打死也不會開口,不過經曆了那件事之後,她認識到這世界上有極少數的一些事情,是值得拋棄一切去做的。
儘管如此,她還是憂心忡忡地提醒道“跟魔鬼訂立契約這種事隻存在於神話傳說裡,在可知的現實世界中,沒聽說過有誰與魔鬼訂立契約,當然即使真有人這麼做了肯定也會守口如瓶就是了,因此沒人知道這麼做的後果……依我看,隻要有任何其他選擇,就不值得冒這個險。”
她以為江禪機是在考慮找到22號之後的事,要如何對付附身於22號的昔拉,但江禪機正在琢磨的是被囚禁於由氫原子蝕刻而成的門格海綿裡的撒旦本蛋。
他把那個外形類似於黑色小方塊的門格海綿裝在一個特彆小的小盒子裡戴在身上,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雖然理論上門格海綿無法從內部破壞,但從外部破壞很容易,隻要一捏就碎了,輕得幾乎沒有重量,畢竟它的理論重量隻有一個氫原子加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靈體,他經常擔心在戰鬥中或者行動中不小心把小盒子壓壞了、壓碎了,導致門格海綿受損,令撒旦逃出來,但這麼重要的東西,不帶在身上就更擔心了。
這個世界上,安全的地方有很多,但絕對安全的地方幾乎一個沒有,誰敢說把小盒子放在哪裡就能保得萬世無憂?哪怕是瑞士銀行的保險櫃裡,也未必是百分百安全。
彆說萬世無憂了,能保幾十年絕對安全的地方都找不到。
可能是他多慮,但這麼重要且燙手的東西既然在他手裡,他總得負起這份責任,他不僅要考慮現在的安全,也不能說“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保住幾十年安全就得了,幾十年後自己老了死了就愛咋咋地,更何況光是這幾十年的安全都未必能保得住,往最壞的情況設想,這次北方之行他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現在他們能治住撒旦,有凱瑟琳的聖劍,有粒子加速器,有光之天使,但以後的事不好說,所以他覺得堵不如疏,與其讓其成為一個不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在人們沒有準備的時候引爆了,還不如趁現在有辦法補救,試著拆除引信,這當然也是個很危險的行為,但絕對的安全本來就不存在,豁出去賭一把,看能不能問出撒旦知道的秘密。
但是契約這個東西要怎麼簽訂?具體條款怎麼寫?他毫無頭緒,凱瑟琳也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據她說,契約隻要口頭簽訂就對魔鬼有奇妙的約束力,作為契約一方的人類從此可以獲得魔鬼的幫助,但肯定要付出相應的巨大代價,因為魔鬼不是,不會免費給你幫忙。
“除了聖劍之外,還有什麼能夠克製惡魔?”他又問。
“理論上說,宗教聖物、法器、受過祝福的聖水、十字架,這些都對魔鬼有效,不過效力就因魔而異了,嘍囉級的惡魔應該沒問題,但如果是頂級的惡魔……這就不好說了,雖然有效是肯定有效,但效果肯定不儘如人意。”凱瑟琳說道,“十字架和聖水是最常見、最容易得到的,但最容易得到的東西往往效果最差,上次我被……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我胸前明明佩戴著十字架,惡魔依然成功地附身,甚至把十字架熔毀了。”
江禪機犯愁,“這麼說,聖物和法器也許才有用?”
“話雖如此,聖物和法器可遇而不可求,最頂級的聖物必然是盛過耶穌寶血的聖杯、耶穌的裹屍布和沾過耶穌寶血的長矛,這些聖物得其一,克製惡魔不成問題,但這些傳說裡的聖物去哪裡找?”凱瑟琳搖頭,“好在神賜給咱們聖劍製敵,威力不亞於任何聖物。”
江禪機仔細一琢磨,“就是說,凡是沾有耶穌鮮血的東西,就都成了聖物?換言之,那些東西本身隻是凡物,因為沾染了耶穌之血,所以逼格就上來了?”
“可以這麼認為,耶穌寶血會令一切惡魔顫栗,但……”凱瑟琳聳肩,如果說聖物也許還能瞎貓碰死耗子,耶穌寶血根本是沒影的事。
“我隨便一說啊……院牧長的血,會不會也有差不多的效果?在我看來,院牧長已經算是耶穌以下第一人了。”江禪機一邊拍馬屁,一邊窺視著凱瑟琳的臉色,怕她因為這句話而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