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加油站外麵露天處的人,除了江禪機、昔拉和露西亞之外已經沒有了,舍命不舍財的加油站老板、汽車旅館老板也早都縮到屋內角落裡避難,況且他們就算聽到江禪機與昔拉的對話,能聽懂中文的概率極低,這裡又不是熱門的旅遊區,他們能聽懂一句“泥壕”就不錯了。
江禪機在來之前,預期是要跟昔拉來一場大戰或者捉迷藏遊戲,他甚至做好了撒旦與昔拉密謀然後翻臉的思想準備,萬萬沒想到昔拉跟他來了一場長篇大論,說的還儘是他聽不懂的話……要說完全聽不懂倒也不是,隻是太過匪夷所思。
“你的意思是,帕辛科娃戰友的亡魂通過某種形式告訴了你,現在的帕辛科娃已經變了……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你能不能拿出一丁點兒的證據來證明你的話?”他問道。
他從伊芙那裡聽到她長生的故事時,同樣感到匪夷所思,但伊芙全身的傷痕是強有力的證據,那不是可以偽造出來的。
“你以為我拿不出證據?”昔拉似是預料到他有這一問。“彆的東西想證明有些困難,但亡魂的存在可以證明。”
“啊?”
這更是出乎江禪機的預料,他本以為她能找到一位當年親自參與過搶救帕辛科娃的醫生什麼的來證明當時帕辛科娃確實死透了,沒想到……他心中一凜,心說難道她真要讓我親自來個瀕死體驗?鬨不好就死透了。
“亡魂是可以看見的,如果你有一雙新生兒般純淨的眼睛。”她若有所指地看著他。
“……阿拉貝拉?”
他愕然,雖然之前路惟靜這麼懷疑過,但事實上阿拉貝拉並沒有在校醫院和這一路上看到類似亡魂的存在。
“我反而覺得奇怪,我特意在海參崴留下了訊息,難道你們沒有看到?如果看到的話,今天就省去很多口舌。”她無奈地說道。
“什麼訊息?”
他仔細回憶,海參崴哪有什麼訊息?還是他們太魯鈍了?
“當然是你之前指責我在海參崴殺的那幾個超凡者,你們去查看屍體的時候,那個阿拉貝拉沒有看到她們的亡魂麼?”
“??”
昔拉知道阿拉貝拉眼睛的事並不奇怪,她有22號的記憶,但……難道她連在海參崴殺人都算計到了這點?
然而問題在於,他們去海邊查看娜思嘉的屍體時,根本沒讓阿拉貝拉靠近,一是路不好走,二是怕場麵太血腥她承受不住,所以即使當時海邊確實殘留著娜思嘉的亡魂,也已經錯過了。
“呃……我們沒讓阿拉貝拉接近屍體。”他如實說道,“但阿拉貝拉自從獲得視力之後,根本就沒有看到任何類似於亡魂的東西啊。”
“想看到亡魂,除了擁有新生兒的眼睛之外,還有一個條件就是不能在白天,甚至最好不要有月亮,亡魂的能量很微弱,會被強烈電磁波的能量乾擾和壓製。”她說。
陽光和月亮反射的陽光就是電磁波,電磁波有能量,這個邏輯倒是沒毛病,但自從阿拉貝拉獲得視力之後,除了在海參崴去酒吧那次之外,他們幾乎沒有讓阿拉貝拉在夜間出去過——誰會讓那麼一個柔弱且視力不佳的小姑娘在夜裡出門啊?
就算在海參崴那次,夜晚的能見度本來就不好,阿拉貝拉的視野又被眼鏡額外限製了,十幾米外的東西就是一團模糊,即使周圍有普通人的亡魂,她也很難看到。
“現在讓阿拉貝拉返回海參崴的話,還能看到嗎?”他問。
“怕是不行了,時間過去了好幾天,雖說是一位超凡者,亡魂沒那麼容易逸散……但未必還會待在屍體的附近了,當她或早或晚的終於接受了死亡的事實,就會前往亡者的國度。”她搖頭。
“亡者的國度……是什麼樣子?在哪裡?”他好奇地問道。
她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不用著急,你總有一天會知道,每個人都終會知道。”
江禪機聞言心裡暗罵,我特麼才不著急!誰急誰是孫子!
所以現在唯一能證實的東西,就隻有讓阿拉貝拉試試能不能看到亡魂了,但就算這個被證實了,也不能表明昔拉說的其他東西也是事實,這分明是一樁無頭公案,還不如跟昔拉打一架。
昔拉肯定不算好人,她會僅僅因為自己定義的取死之道就動手殺人,所以她說的話應該沒什麼可信度,但……萬一她說的是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