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沒等和隊友會合,在路上能收到手機信號的地方就先停下來,給帕辛科娃將軍撥打電話。
“什麼事?”
帕辛科娃的聲音還是那麼沉穩威嚴、不露喜怒,令人絲毫想象不到,無線電波另一麵的她已經被一個非人類的東西控製了。
江禪機很想衝動地直接問她,現在的她到底還沒有屬於自己的意誌,以及她到底想把那兩個中年男女怎麼樣,但終究隻能想想罷了,如果要問應該早問,而不是在第43號試驗站已經不遠的情況下詢問,千言萬語不如親自去見將軍一麵。
“是這樣,有個情報我需要向將軍您通報一下。”
他將大紅龍的存在和移動方向向她描述了一遍,如果是普通人,聽了如此離奇的敘述應該早就忍不住打斷他的話,但她一直默默地聽著,直到他講完。
“我知道了,所以你想要我怎麼樣?”她淡然問道。
“大紅龍十分危險,它很可能打算潛入勘察加半島的地下熔岩深處,在那裡逍遙自在並獲得永生,隨時可能東山再起,帶來火山和地震……所以我想說,請您務必要認真對待此事,若是可能的話,請立即派出空中打擊力量,趁它潛入地下之前,把它炸成灰燼,否則等它潛入地下,一切就太晚了……但是,如果您不方便動用武裝力量,那我就鬥膽請您親自出馬,畢竟在這片土地上,除了您之外,沒有誰能對付得了它。”
江禪機懷疑撒旦曾經在前幾天的夜裡偷偷去跟將軍見過麵,當時不能說話的撒旦很難與將軍交流太多東西,它肯定把他父母的位置告訴了她,但不知道它和她是否達成了某種協議或者聯盟,正好借此機會探聽一下口風,若是她斷然拒絕,很可能就表明她和它已經沆瀣一氣,那他們麵臨的困難就太大了,大到連他都打起退堂鼓的程度。
帕辛科娃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對於你說的情況,我還需要時間來核實……”
“我知道您不能隨便做決定,所以我已經給花崗岩少校打過電話。”他搶著說道,“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她已經與大紅龍遭遇了,您可以向她核實。”
說來也巧,江禪機剛說完這句話,帕辛科娃還沒來得及回應,她就接到了來自手下的緊急覲見,原來是那位駕駛員已經開著直升機先回到了試驗站,將他手機拍到的視頻交給了技術部門,而技術部門把vi畫質的視頻修複後,在駕駛員的強烈要求下,趕緊聯係將軍。
帕辛科娃掛斷了江禪機的電話,在電腦屏幕上看完了視頻,儘管經過修複,但拍攝距離太遠,直升機又在一直震動,畫麵還是不太清楚,隻能看到一個大概,放在互聯網上都未必能掀起軒然大波,說不定還會以為是造假視頻。
駕駛員情緒激動,嚷嚷著要馬上回去救花崗岩少校,但他開回來的直升機還在加油中,沒那麼快完成加油,他想要開一架武裝直升機去,但這必須得到將軍的允許才行。
帕辛科娃不動聲色地將不長的視頻反複看了幾遍,手下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但權當是一頭可怕的覺醒動物有潛在的危害,他們不明白將軍為什麼還在猶豫,而不是馬上下達命令去把那個怪物蒸發掉。
在計劃臨近發動的前夕,她確實不喜歡出現意外的插曲,尤其是大紅龍的目的地很可能是她打算利用的地質脆弱點附近,至少從移動路線上來看有這個可能,但如果就這麼把它消滅掉,她就無法得知它的企圖,儘管她不認為它能在她眼皮底下翻天,不過那對中年夫婦的秘密還沒有解開,這令她有些糾結,馬裡金娜和語言老師得到的信息總給她驢唇不對馬嘴的感覺,差了一些關鍵的東西。
又過了幾秒,她抬起眼睛,望向駕駛員,嘴唇微動,隻說了兩個字:“去吧。”
她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無非是一個自以為是的惡魔而已,那對夫婦的秘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推動她的計劃順利進行,為此她還有一些東西需要準備。
想要發射核彈的計劃不受阻礙,必須營造出國家受到核突襲、導彈發射基地與外界的聯絡全部中斷的假象,如果不能實現這樣的場景,基地還能跟外界保持聯絡,官兵們肯定會拒絕發射核彈的命令,所以她必須在恰當的時機破壞掉發射基地的通訊網來營造假象,這樣她就可以聲稱已經接到來自莫斯科的核反擊命令和密碼——通訊斷絕與收到核反擊命令之間並不矛盾,因為核反擊命運和密碼是通過甚低頻廣播的,這本來就是在指揮中樞受到毀滅性打擊之後的廣播係統,帶寬容量極低,無法用於複雜通訊,發射基地不可能通過甚低頻廣播來向莫斯科確認,等確認了黃花菜都涼了。
這套完整而成熟的核彈發射體係已經被數次改進了,裡麵的漏洞很少,在理論上從拿到發射密碼那一步起就不可能作偽,人們更擔心的是否則按下發射按鈕的人是否會在關鍵時刻手軟。
如果計劃執行得不順利,在最糟糕的情況下,她還有備用計劃,就是帶著一枚核彈頭進入那個地下熔岩湖,然後手動定時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