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沒有掉頭就跑而是硬著頭皮飛到近前的原因,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米雪有信心,無論帕辛科娃再怎麼強,也不可能奈何得了米雪吧?難不成她的念動力強到連微觀粒子都能影響?他不信,她要是真有這麼強,他死在她手裡也沒什麼冤枉的,因為全世界都要死了。
“帕辛科娃將軍,咱們通過電話。”他不會說俄語,隔著一段距離用英語大聲說道,由於怕自己的脖子像湯匙那樣一言不合被扭斷,他離帕辛科娃的距離比米雪更遠,隻是不知道這個距離是否足夠遠了。
“我知道你是誰,看到這匹飛馬就知道了。”帕辛科娃點頭,欣賞地打量著飛馬的英姿。
“那好,我就直說了。”他省去虛偽的客套,“帕辛科娃將軍,我聽說過你的事跡,知道你是一個偉大的人,但你現在想乾什麼?你是不是想毀滅世界?都到這份上了,你也沒必要騙我這個小人物。”
帕辛科娃皺了皺眉,“你是從哪兒聽說的?”
“你並不否認嗎?”他避而不答並反問,不會傻到暴露馬裡金娜的身份令帕辛科娃有機會秋後算賬。
帕辛科娃沉默片刻,她並不是因為被他戳穿心事而心虛,是在思考到底是哪裡走漏的風聲,反思之後依然沒有頭緒,她從來沒有把她的計劃說給任何人,又怎麼會走漏風聲?
“這個世界病了,病得很嚴重,數次處於毀滅的邊緣,即使我不出手,遲早有一天也會自我毀滅。”
她神色淡定,也許是根本沒把江禪機放在眼裡,直言道“而到了那個時候,就不會毀滅得很體麵了。洪水雖然會抹殺大地的生命,但洪水過後,被現代工業榨乾的貧瘠土壤會變得肥沃、重新恢複生機——你知道,手機用得久了,難免會變卡,因為裡麵充滿了各種文件的碎片和垃圾,而不花錢又能令手機煥然一新的簡單辦法就是重置手機,恢複出廠狀態。”
“你可能會說,手機還有重要的文件或者你和重要人的聊天記錄,那也沒關係,可以把這些重要的東西備份一下,然後再重置。”她繼續說道“同樣的,即使這個世界重置,我也會保留一些重新的東西,讓那些我認可的東西留存到新世界,就像是諾亞方舟一樣——比如說,這匹飛馬如果死了,我會覺得很可惜。”
也許她說的並非全無道理,事實上人類也確實好幾次處於核毀滅的邊緣,若當時的某些當事者真的按下了按鈕,如今世界可能已經在撿瓶蓋了,這可比什麼“通道”之類的威脅嚴重得多,但江禪機知道這並非她的真實想法。
“不,你不是這麼想的。”他盯著她說道,不等她開口,又搶著說道“真正的你,或者說是真正的帕辛科娃,絕不會這麼想!每個人都敬仰的那個帕辛科娃,是連敵人都想保護的英雄,不會用如此極端的方式來拯救世界!”
“你什麼意思?”她聽出他話裡有話,於是眉毛皺得更深,語調也變冷。
“你懂我是什麼意思,不是麼?”他感覺自己脖子後麵的汗毛都豎起來了,不知道自己的脖子是不是隨時可能被扭斷,但既然已經攤牌,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彆裝傻了,現在的你早已不是以前的帕辛科娃了,我奉勸你——那個隱藏在帕辛科娃軀殼裡的你,不管你是什麼東西,不管你是不是人類,我勸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我們可以既往不咎……”
帕辛科娃平靜的麵孔終於扭曲了,惱羞成怒的瘋狂中帶著痛苦,“我本來覺得你是個有前途的孩子,現在看來不能把你留存到新世界!”
誰都知道帕辛科娃要動手了,米雪知道她厲害,江禪機肯定不是她的對手,早就防範著,此時立刻揮舞著光之十字劍打算衝上去。
“你找死!”帕辛科娃這句話不是對江禪機說,而是對米雪說的,“你以為,宗主會未雨綢繆防範你,學院長會未雨綢繆防範你,我就不會提前有所準備麼?”
跪在地上的準尉聽不到空中的他們在說什麼,但他突然聽到車廂裡有動靜,那幾個危險的金屬罐子像是活了一樣,從車廂裡蹦出來,有一雙無形的手按動密碼鎖,打開了潘多拉盒子的封印。
他傻了,不是被驚呆,而是被嚇傻了,嚇得靈魂出竅,連逃跑的念頭都沒有生出來,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金屬罐子飛到了空中,蓋子紛紛開啟,露出了裡麵盛放的核廢料。
一瞬間,大量的質子流、電子流、伽馬射線向米雪轟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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