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江禪機感傷與糾結的時間並不多,去洗澡的女生們回來之後,小穗就立刻開起了語音群聊,她們很想知道此次北方之行的具體經過,這一聊就聊到了半夜,儘管小穗和千央也因為沒能跟去而感到遺憾,但聽到了經過之後,她們又暗暗慶幸沒有跟去,因為她們很擔心自己不能活著回來。
好不容易口乾舌燥地結束了宿舍夜話,這一夜他都沒怎麼睡安穩,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還隱身進入貝塔的房間,查看它的狀況,確保它沒有逃跑也沒有作妖,事實證明他多心了,起碼在這個夜裡,貝塔一直老老實實躺在床上,嗯,還蓋著被子,看起來怪怪的,主要是這破公寓的保溫層不是很厚,屋裡確實不暖和,而它身上又沒有毛發覆蓋保暖。
凱瑟琳和號、號她們這一夜都沒有回來,不過她們是被院牧長、宗主分彆叫走的,其他人不需要擔心她們的安全,之前江禪機並不知道是把她們叫去乾什麼,但白天和學院長談過話之後,他隱約覺得說不定院牧長和宗主也在做某些……有備無患的安排,為了隱修院與忍者學院的存續。
第二天,他把拉斐帶到校醫院,迫不及待地向路惟靜詢問道“路老師,是有什麼新發現麼?阿拉貝拉她沒事吧?”
由於寒假還沒開學,路惟靜極為清閒地在翹著二郎腿喝茶吃零食,姿勢不是很雅觀,不過令江禪機意外的是,優奈居然一大早也在校醫院裡。
“哎?優奈你怎麼也在?”他納悶地問道。
優奈軟軟地笑著,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在這裡幫忙。”
“幫忙?”
“就是做義工。”路惟靜插言,“不是我要她來的哦,是她自己要來的。”
優奈點頭,“寒假期間,你們都不在,我也沒地方可去,除了有時候被小穗學姐邀請一起玩之外,沒什麼事可做,我以前就很向往白衣天使,就說來問問路老師需不需要打雜的……”
她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其他熟人了,雖然很想念她曾經照顧過的那些克隆孩子們,但那些孩子如今可能已經分散各方,被不同的人領養,而且就算他們尚未被領養,還處於熟悉外麵世界的階段,此時也不宜打擾他們,他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與過去徹底告彆,而新認識的同學們在寒假期間大多也各自離校回家了,她在學校裡待著相當無聊,就鼓起勇氣來校醫院問要不要義工。
基本上,整個寒假期間,她白天都混跡於校醫院裡,由於很少有病患,她做的大部分都是清掃、整理之類的雜務,但她既沒有嫌棄,也沒有覺得勞累麻煩,一直做得很認真,隨叫隨到,很快就贏得了校醫院裡醫護人員的一致好評,已經成了校醫院的編外人員。
紅葉學院裡要麼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不太可能來做義工,要麼是勤奮刻苦的寒門學女,把時間都用在學習和訓練上,不會浪費時間來做義工,優奈這樣的學生還真的很少見,尤其是大家還私下傳說她是學院長走後門塞進來的學生,不僅沒有趾高氣揚,居然還這麼任勞任怨,就連路惟靜也樂得手底下有人能支使。
江禪機早就知道,優奈很會照顧人,雖說小穗學姐也很會照顧人,但兩者的傾向是不同的,優奈是從生活上擅長照顧人,又溫柔又有耐心,否則也不可能照顧得了那麼多熊孩子,小穗學姐則是在氣氛和日常關係上比較體貼,所以優奈可能挺適合在校醫院裡工作。
就像剛進寺的小和尚總是從砍柴挑水這些粗活開始做起,方丈要借此觀察小和尚的品性一樣,隻有得到認可之後,才有機會被授予鎮寺秘籍,優奈從最初的純打雜,慢慢得到醫護人員們的信任之後,接觸和學到一些基礎和入門的醫學檢查、檢驗方麵的學識和操作,她總說自己很笨,但她有大部分同齡人不具備的耐心,脾氣還特彆好,每天的進步都被醫護人員們實打實的看在眼裡。
優奈找到了自己感興趣和想做的事,有了精神寄托之後,日子過得特彆充實,整個人都比之前多了幾分自信,當然由於整天忙碌,她還瘦了幾斤。
江禪機明白了原委,也很替她高興。
人這一生,想做的工作和能做的工作很難一致,說不定當優奈畢業後,會前往專門的醫學院進修,然後成為一名醫生或者護士,不過與其說她脾氣好,還不如說她性格有些軟弱,在社會裡生活估計要被人欺負,最好的選擇還是等學成之後回到校醫院裡工作,成為路惟靜的同事,她的能力應該也能派得上很大的用場,江禪機這次能從北方活著回來,也許優奈起了潛移默化的作用。
路惟靜喝完了茶,示意他帶著拉斐跟她上樓。
他本以為是要抽拉斐的血進行化驗,但看路惟靜的架勢,好像不止是抽血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