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禪機和學院長看著做噩夢的米格貝利斯,誰都知道這是否正常,或者說是好轉的跡象還是惡化的跡象,也不知道被浮空燈籠迷惑的人是否會做噩夢,更不知道是否應該喚醒她,還是等她的噩夢自然結束。
不過此時的她很痛苦,江禪機能明白她的感受,有時候做噩夢卻困在夢中醒不過來的感覺實在是糟透了,再說她已經昏迷了大約三四個小時,也是時候把她喚醒再重新打暈了,於是想伸手把她的身體扳正,然後往她臉上澆涼水,結果他的手還沒碰到她的身體,劈啪一聲,一道強烈的靜電火花就在他的手與她的皮膚之間爆開,像被針紮了一下那麼刺痛。
他趕緊把手縮回來,學院長忙問道“你沒事吧?”
還不等他回答,米格貝利斯突然平靜下來,江禪機與學院長對視一眼,看著她側臥的背影,都感覺這個噩夢結束得有些突兀,因為正常人做噩夢都是會是從夢中驚醒作為結束。
他這次不敢伸手了,改用念動力將她的身體撥正,竟然意外地發現她睜開了眼睛,而且瞳孔放得很大,這表明她正處於某種極端的情感狀態之中,似乎是……恐懼?
“鬼壓床?”江禪機低聲驚呼道。
她這個噩夢沒有結束,而是進入了最恐怖的最後階段,像極了所謂的鬼壓床,處於清醒與睡眠的中間狀態,明明睜著眼睛,身體卻一點兒也不能動彈,哪怕是一根小指。
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種介於清醒與睡夢的中間狀態,卻是極為難得的契機,她的大腦一部分啟動了,另一部分還在沉眠,學院長不確定她的清醒是到了什麼程度,但不能錯失這個機會,因為這可能是浮空燈籠對她意識的控製最薄弱的時機,於是抓起陶罐將裡麵剩餘的涼水一股腦潑在她的臉上。
米格貝利斯瞬間就能動了,掙紮著想坐起來,隻是被捆住而失敗,但她濕漉漉的臉頰上,一雙眼睛卻前所未有的靈動!一下子就將焦點鎖定在學院長的臉上。
“啊啊……”她張大嘴巴,發出意義不明的啊聲,似乎是想說話,但因為太久時間沒說過話,而導致這部分功能退化了。
“米格!米格你認出我了麼?”學院長不顧她身上可能存在的高壓靜電,激動地抱住她的肩膀搖晃道。
米格貝利斯痛苦而費力地點頭,而學院長更是不顧一切地給她解繩子,包括綁住她雙手的繩子,江禪機也激動得心臟怦怦直跳,一方麵他可以部分體會學院長的心情,當初看到拉斐恢複神智的希望時,他同樣激動得難以自抑,但另一方麵,他還是有些擔心米格貝利斯是否真的清醒了,所以為了穩妥起見,他把學院長拉開,由他用念動力給米格貝利斯將身上的繩子撐斷,保留了手部的繩子。
學院長抱住米格貝利斯痛哭不已,後者張著嘴,也像是在痛哭的樣子。
江禪機怕學院長情緒過於激動而生病什麼的,輕輕推了推她,意思是請節製一下,身體重要,而且咱們還有很重要的事等著。
學院長會意地點點頭,擦了擦眼睛和鼻子,對米格貝利斯說道“米格,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嗎?”
“老……老師……”米格貝利斯費了很大的力氣,終於發出兩個含混不清的音節,“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