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對江禪機的離開抱有與其他人不一樣的心態之後,33號的心情很複雜,也正是因為這樣,她不像其他人那麼想知道他們離開的原因和意圖到底是什麼,至於他們在諾亞星上的生活,她相信他們能解決,雖然會遇到一些困難,但他們肯定是克服的,以她對江禪機的了解,他們肯定提前有所準備。
隻不過,在時隔近兩年後的現在,她的競爭心理不知不覺淡化了不少,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長大了,還是因為沒有對手了,或者也可能是她從文華阿姨那裡得到了一些補償——如今她意識到自己的心理可能不太健全,準確地說就是“缺愛”,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從來沒有體驗過母愛,而宗主就像是雛鳥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隻成年鳥,但宗主不太可能成為慈母一樣的存在,好在她從文華阿姨那裡得到了一點她渴求的良藥,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被慢慢治愈。
哪怕是一向對她很了解的江禪機,此時也有點摸不清她的心思,但能看出她神智清醒、情緒穩定,精神麵貌也上佳,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他們離開的影響,確實是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你還恨著15號麼?”他突然問道。
33號愣了一下,“還好吧。”
她對15號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其實優……15號也不是壞人,她隻是很要麵子……”陳依依忍不住說道。
33號擺手,提前打斷她的遊說,“打住!我不主動找她的茬已經是我能表現出的最大克製了,不要指望我們能握手言歡。”
陳依依失望地閉上了嘴,江禪機向她遞了個安慰的眼色,33號就是這樣的人,既記仇也記得彆人的好,如果能一笑泯恩仇就不是33號了。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還是說不走了?”33號不想再談15號的問題。
“我們還是要走的,大概幾天之後吧,我們需要學校的實驗室幫我們做一個探測儀來找東西。”江禪機答道,“等做好之後我們就走。”
“這樣啊……”33號說不清自己心裡是釋然還是失落,可能兼而有之吧,“明天你們去文華阿姨家?”
“嗯,對,要不要替你問聲好?”他問。
“不用。”她搖頭,“難道你忘了這世界上有手機?我們隔三岔五都會發信息的。另外以前我的人設是紅葉學院的交換留學生,現在的人設是回國上大學的大學生,你可彆跟文華阿姨多嘴說今天跟我見麵來著。”
江禪機點頭答應。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夜裡十點多了,外邊還在下著小雪,快餐店裡的人並不多了,除了他們這一桌在說話之外,剩下的大概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無家可歸點了杯飲料打算在店裡過一夜的半流浪者,另一種是點了杯飲料打算在店裡通宵學習應付期末考試的大學生,而當他們三人也停止說話時,店裡就變得格外安靜。
江禪機猶豫著要不要起身告辭,他沒想到與33號的重逢會出現無話可說的場麵,隻能尷尬地喝飲料,這令他有點兒憋悶,而33號似乎也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