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至正十六年,剛被濠州賊攻陷集慶路,已改名為應天府,應天城內紅巾軍吳國公朱元璋的大元帥府裡後院宮女和太監不停穿梭忙碌,一個身著戎裝的國字臉威嚴漢子被眾人圍在中央,麵露焦急不停來回踱步。
“大哥你先坐著休息一下,嫂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徐達從太監手裡接過馬紮,放在朱元璋跟前。
“大眼,咱在安慶時就找了劉夫子卜了一卦說你嫂子這一胎會跟老大一樣平平安安,可穩婆都進去快五個時辰咋還沒有動靜?”
朱元璋坐下後,搓了搓凍得發僵的雙手,接過太監端上來的暖爐,原本正和張士誠部因為爭奪應天周邊廝殺,聽到夫人生產的消息,將大軍扔給了常遇春和李善長一文一武後立刻馬不停蹄身不卸甲趕回府,因為大兒子朱標出生時,他正逢攻打應天關鍵時刻無法抽身,就留下了對妻子的虧欠和做父親的遺憾。
被任命為應天留守的徐達勸慰道“大哥,這女人生孩子跟打仗一樣講究一個自然而然著急不得。”
“嗬,幾個月不見大眼你小子現在長本事做將軍了都他娘開始教老子打仗了?你忘了當年誰扶著你上馬誰教的你騎馬?”
朱元璋笑罵道,徐達憨厚地摸著後腦袋嘟囔道就打個比方咋還急眼了
“你小子也爭點氣,像常四那樣有個丫頭,咱哥倆也好做親家。”
說完拍了拍徐達的胸口,徐達嗬嗬笑憨厚點點頭,在朱元璋轉身後又癟了癟嘴。
穩婆抱著一個嬰兒從產房走了出來報喜道:"恭喜大帥,賀喜公爺是個九斤八兩的大胖小子,夫人和小公子母子平安。"
“同喜同喜,大家夥都辛苦了,傳咱的話打開庫房重重有賞”朱元璋接過還在繈褓裡呼呼大睡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皺眉道“這逆子咋這麼能睡呢?真是折騰死你娘和你爹了。”
說完掄起蒲扇一般的手掌在嬰兒屁股上拍下,一聲清脆的啼哭響徹整個院子,老朱同誌你這多少帶點私人恩怨了。
……
升級成吳王的元帥府後院內,八歲朱樉站在一座小假山頂,端著不知道哪裡偷來的酒樽仰天朗聲道:“臣朱元璋叩告蒼芎,日月,山川,以及曆代皇祖之靈寢,自宋運告終。惟臣上承天道,下順臣民,驅除百年之患,勘定南北梟雄。設祭紫金山巔,昭告天地皇祗,立國大明建元洪武。”
一幫子穿著開襠褲的小孩學著大人模樣匍匐在地山呼道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
“黃尚玩睡”
“你朱棡出列。”
“二哥,我們玩的這麼大,父親知道了不會生氣吧?”小兩歲的朱棡卻有些擔心道。
“不會,那老登正忙著攻武昌,千裡之外他知道了又奈我何?”
朱樉勾了勾嘴角,他前世本來是某公有製企業的一名分公司小副總,好不容易把上麵的老家夥熬到退休,做到一把手,參加完自己的升職酒局,回家路上尿急,就在盤山道旁草叢噓噓不慎一腳踩空。
醒來已經是,大明朝,不對現在還是元末。
知道曆史走向的他,成了老朱同誌最不待見的嫡次子。
上麵是上下五千年最穩固的太子朱標,起爭儲和奪嫡的心思瘋了吧?最大的太子黨老朱第一個剁了他。
至少在朱標嗝屁前,他是連看一眼龍椅的想法都不敢有。
換了一般穿越者,前期苟發育了。可他不是魂穿,他重生下來就是朱樉。
“朱棡,聽封。朕封你為晉王。”
“謝陛下。”朱棡學著大人一樣磕頭謝恩。
“老四,朕封你為燕王。”
“謝謝二鍋。”四歲的朱棣牙齒還在漏風。
“徐輝祖。”
“臣在。”
“朕封你為魏國公,世襲應天府守備。”
“謝陛下隆恩,臣當肝腦塗地報效天恩。”
朱樉看了看正在施禮的徐輝祖滿意的點點頭,心想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就是有規矩。
“常升、常茂,朕……”
“二爺,大事不好了。。”
被李景隆匆匆跑來大吼打斷了自己第一次py活動的朱樉現在很不爽。
“你是朕的禦前大將軍,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被噴了一臉唾沫的李景隆懵了,用他七歲的小腦袋瓜想破天也不想不通禦前大將軍是什麼職位?
“二爺,這禦前大將軍是乾啥的?”
朱樉本來想說保安大隊長,又不太想打擊他的積極性。
“當然是負責皇上安全的。”
侍駕君前,那不是皇帝最信任的嗎?二哥果然很看重我。李景隆得意的想道。
“你剛才說的大事不好是啥意思?”
“舅…舅姥爺回來了。”李景隆小臉一下刷白顫聲道。
“你舅姥爺回來多大的事?再說也跟我沒關係啊,等等,你舅姥爺不就是我爹嗎?”
……
吳王府的議事堂上,八尺美鬢一身蟒袍的昂藏大漢站在中央,堂下跪著一眾小屁孩瑟瑟發抖,
朱樉看著朱元璋一手摩挲著馬鞭發出桀桀怪笑,連忙殷勤地上去攙扶。
“爹您勞師遠征辛苦了,快請坐,孩兒先去後院給您泡壺茶。”
朱元璋眯著眼睛指了指大堂最高的那把椅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洪武爺這位置應該您老坐才是。”
“爹,孩兒不孝,不關弟弟們的事,你還是打死我吧。”朱樉以頭搶地爾,哭的梨花帶雨。
朱元璋慢悠悠地坐下,良久才歎氣說道“我出征三月有餘,你在家裡不學著你大哥好好帶著弟弟們修習學業,成天舞刀弄棒就算了,現在還給我開始分封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