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封城內的菜市口,人山人海圍滿了看熱鬨的百姓,他們麵黃肌瘦身上打滿了補丁,眼前平日裡一個個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像死狗一樣被拖上台。
朱樉拿出一本厚厚的賬本對著好奇的圍觀百姓朗聲道:
“犯人吳興仗著其子為元廷中樞黃門郎,在至正三年天災頻發開始,靠著勾結開封府同知嚴亮和城內駐軍營官巴圖猛囤積了近十三萬石糧食,致使開封城內糧價從三文一斤暴漲到二兩,餓死無數百姓,非法獲利白銀九萬餘兩。”
“犯人黃天貴以元廷樞密院斷事官致仕,從至正二年,勾結開封達魯花赤阿拉旭等人,非法強放印子錢讓百姓以土地做押,待到災荒年,逼迫百姓賣兒賣女,致使大量百姓流離失所淪為難民以乞討為生,二十餘年侵占百姓田地達六萬餘畝,城內開設賭場達百餘間,致使無數百姓家破人亡,家內藏有金玉珠寶首飾上千件古董字畫無數,非法獲利折合白銀達二十餘萬兩……”
“犯人開封府同知嚴亮勾結奸商,貪贓枉法殘害百姓,於至正十五年收取犯人黃天貴美貌歌姬五人,賄賂金五百兩,珠寶首飾百件折合白銀八千七百餘兩,於至正十七年收取犯人吳興贈送美豔舞姬八名為妾室,賄賂白銀七千兩,古董字畫三十六件折合白銀九千八百餘兩。”
“犯人開封府達魯花赤阿拉旭,貪贓枉法濫殺百姓,平日裡克扣軍餉吃空餉喝兵血,收取人犯黃天貴白銀一千兩和美貌侍妾兩名,為黃天貴侵占郭村百姓農田,百姓不從與其抗爭,阿拉旭誣陷郭村百姓謀反調動士兵屠戮百姓達四百一十二人,造成‘郭村血案’,其罪行惡劣令人發指。”
“犯人李明……”
“犯人鐘原……”
“犯人朱侯……”
“犯人王仕用……”
“犯人那日鬆……”
“犯人巴特爾……”
隨著朱樉念出一份份罪狀,連二百餘名人犯同家眷將近一千三百人,被拖拽上了台子,原本寬闊的處刑台已站滿了人犯,每個人犯胸前都掛著姓名、罪狀和將被處以的刑罰。
朱樉大手一揮道:“將所有人犯帶到城外護城河執行死刑。”
“等等。”
隻見人群裡一名儒家士子拚命擠上台前躬身施禮道:“吉安士子楊士奇見過王爺。”
朱樉點點頭,他已經麻木了,心想又是老四的手下,自從我搶了老四老婆以後,老四手下的文臣武將就像組隊一樣往我這裡來投簡曆。
“吉安離此地上千裡,不知楊秀才到此有何事?”
楊士奇略微尷尬道:“回王爺,在下是舉人,在下所來是因為和那開封同知嚴亮有舊,小生自幼喪父家貧上不起學,嚴同知曾為小生開蒙,雖無師生之名但有師生之誼,罪不及家人殺戮太多有傷天和,末學後進楊士奇鬥膽懇請王爺放過嚴亮家眷。”
“楊舉人旁人唯恐避之不及,你是第一個出來求情的,你說的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利不及家人。本王見你有情有義特許你日後為他立碑。”
楊士奇見事與願違仍執著道:“不知王爺是以元律還是明律刑罰呢?”
這小子給我挖坑呢?這其中差彆可大了,以元律嚴亮隻能判個流放,以老朱的明律剝皮實草都算輕的,現在還不是老朱統一天下的時候,以明律後麵每占一座城士紳肯定抱團誓死抵抗。
“以民律。”
“民律?”楊士奇懷疑自己聽錯了。
朱樉指了指台下鑼鼓喧天載歌載舞的百姓。
一千多名人犯在五百多名軍士的押送到開封城護城河邊的臨時刑場,城中百姓奔走相告,近十萬百姓摩肩接踵擠滿了現場。
“行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