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璟輕輕拱手,“前誠意伯之子,前閣門使劉璟參見曹國公。”
聽到劉璟自報家門,李文忠驚訝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劉家老二,聽說你深得青田先生的真傳。”
“怪不得你年紀輕輕的,能有這般獨到的見解。”
“……”
聽到這話,劉璟頓感非常無語。
“曹國公真是貴人多忘事,其實晚輩上次就有幸在西冰庫跟您見過一麵來著。”
李文忠哈哈大笑道:“是嗎?怪不得本公覺得你長得怪眼熟的,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了。”
看來曹國公沒有把他這樣的小人物放在過心上,不過劉璟一點都不氣餒。
跟他父親劉伯溫的偌大名聲比起來,他劉璟的名聲還比不上三顧茅廬之前,在南陽躬耕的諸葛亮。
劉璟回答道:“曹國公方才問晚輩,何為將計就計?”
李文忠默然點頭,劉璟解釋道:“朝堂上的六部九卿雖然大多都出自的陛下的門下,受到陛下的拔擢。”
“可是陛下一向嫉惡如仇,在朝為官之人鮮有不會犯錯之人,朝廷百官輕者下獄,重者滿門抄斬。”
“太子監國十餘年來,多次向陛下求情赦免罪臣,朝廷的六部九卿有不少人都受過太子的恩惠,這些人對太子銘感肺腑,隻有俯首聽命的份。”
“太子的人脈在朝堂之上,而大王的人脈在軍中,一文一武相互製衡,太子和大王井水不犯河水是陛下最樂意看到的局麵。”
“大王和太子,誰先出手就意味著那一方會受到陛下的猜忌。陛下一旦下場,太子和大王之間的天平就會被打破。”
“陛下站在哪一方,就意味著太子和大王之間的哪一方會是最終的獲勝者。”
李文忠聽的滿頭霧水,越聽越糊塗。
“照你的意思,讓我皇帝老舅站在太子那邊,對阿樉來說最為不利。”
“那你又為何要讓阿樉將計就計呢?你要知道這份供詞一旦交上去,不止是阿樉最輕會被貶為庶人,受到發配流放。”
“還有大營裡的不少人都會人頭落地,屆時,軍中上下,人人自危,這軍心一旦渙散再想聚攏在一起,可就難如登天了,我們豈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了嗎?”
劉璟斬釘截鐵道:“晚輩要的就是軍中上下,人人自危。”
李文忠罵道:“劉家小子,你是瘋了不成?”
“陛下一直有意無意都是心向太子那邊,大王以一敵二根本就毫無勝算。”
在劉璟眼裡,真正對秦王威脅最大的那個人不是太子朱標,朱標再怎麼人心所向,實際上沒有領過一天的兵。
隻能依靠外戚去掌握兵權,而喜歡拉偏架的洪武帝就不同了。
這個天下是洪武帝打下來的,隻要他活著一天,整個天下就沒有一個人可以從他的手裡奪走兵權。
隻要洪武帝活著一天,天底下的所有人隻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