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得得……
北海官道之上,傳來了雷鳴般的馬蹄聲,兩萬鮮卑狼騎像潮水一樣掠過,塵土蔽天,勢如奔雷。
拓跋猗縱馬疾馳,恨不得肋生雙翅,飛回拓跋部營地。
他在心裡恨壞了張歸元,這個老六,居然用了一手偷家戰術,奔襲千裡,將自己的老家端了。
聽到消息的那一刻,拓跋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時此刻,他仍然暈暈乎乎,渾渾噩噩。
他胯下的戰馬全身毛發赤紅如血,是傳說中大宛天馬,出汗時殷紅如血,奔跑起來肋如插翅,能日行千裡,爆發起來速度更是風馳電掣。
關二爺的赤兔馬就屬於這種大宛天馬,拓跋猗騎乘天馬,仍然覺得速度不夠快,揮舞馬鞭,將大宛天馬抽得滿是血痕。
大宛天馬痛極,如箭般向前竄了出去,眾人隻見遠處紅光閃動,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拓跋部的大薩滿拓跋力害怕他出事,乘風而起,禦空而行,追趕自家少主。
大宛天馬一口氣奔出去五十餘裡,拓跋部在岔路口迷路,無奈隻能下馬等待眾人。
他站在那裡大聲咒罵張歸元,無能狂怒,忽然看到路邊有兩塊大石頭,寫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兩塊?來時隻有一塊,寫著乞伏部的十條大罪,怎麼回來變成兩塊了?
他按捺不住好奇心,靠近石頭,看到上麵的文字,頓時眼前一黑,身體一晃,險些暈倒。
另一塊石頭上,用鮮卑文字密密麻麻地寫著他的十宗罪,文筆極其流暢,一些重要的環節繪聲繪色,看得拓跋猗惱羞成怒。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石頭上這些缺德事,他都做過,甚至更加過分,昔日的傷疤被人揭開,讓他如何能不惱火。
他抽出寶劍,對著石頭瘋狂地劈砍,手中的寶劍折為兩截,他不管不顧,拚命劃花石頭,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罪行。
這種公開處刑般的羞辱,氣得拓跋猗頭暈腦脹,鼻子裡流出鮮血來。
拓跋力禦風趕來,見他搖搖晃晃如醉酒一般,急忙從天而降,將他攙起。
“單於大人,你沒事吧?”
拓跋猗不敢聲張,急忙擺手,沉聲道
“沒有事,急火攻心,在一旁休息休息就行,我們等一等軍隊。”
拓跋力攙扶起拓跋猗,坐到一旁的青石上休息,等了一會兒,傳來萬馬齊奔的聲音。
大部隊陸續趕來,日律部鮮卑的少主日律遊賊眉鼠眼地走了過來,東瞧西看。
忽然,他發現一旁的山壁上似乎有字,哎呀一聲,抬頭望去。
他抬頭向山壁望去,眾人不明所以,都抬頭向山壁望去。
山壁之上不知被誰人雕刻了密密麻麻的鮮卑文字,洋洋灑灑,字跡十分工整,正是拓跋猗的十宗罪。
眾人看得瞠目結舌,難以置信,拓跋猗看了一眼,腦袋裡嗡嗡作響,眼前金星亂墜,胸口一甜,頓時一口鮮血噴出,噗通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日律遊看得心中暗爽,故意大聲朗讀石壁上的內容,日律部的鮮卑人大聲叫好,羞辱死對頭。
最後,朗讀聲變成詩朗誦,數萬人一起詩朗誦,將拓跋猗的十宗罪讀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