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城,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
“陳明山,要是陳楠真有個不是,你有考慮過後果嗎?!”
“我又不是有意的,這小子撐不住了也不說,我哪知道啊?”
“王八蛋!你還有臉說這話,要是因為這事,影響了陳安,怎麼辦?!”
“醫生不說了,還有口氣兒麼,死又死不了,你跟我吼什麼???”
病床前,陳父江母誰也不服誰,一頓吵罵。
“您二位彆吵了成嗎?病人還要休息,大庭廣眾的,有沒有素質啊?”
途徑巡視的護士聽見,急忙推門而入,怒聲訓斥道。
之後二人也就再沒說話,隻是各顧各的,顯得很是焦灼。
“你們是這孩子的親屬吧,麻煩過來一下。”
負責陳楠的臨床醫師站在門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江慧聽後像是瘋了一般,就往外趕,陳明山跟在後頭,去到了辦公室。
“你們是他的什麼人?”
醫生坐在電腦前,望著陳楠的資料,以及傷檢報告,詢問道。
“我倆是他爹媽。”
陳明山有些猶豫,不知該如何開口江慧則是直接說了出來。
她擔心啊,並不是擔心陳楠怎麼樣,而是怕這事一鬨,會影響到陳安。
陳明山同樣也後悔了,這若傳出去,他在商業界的口碑全得玩完!
醫生見狀,眉頭微皺,他的目光有些詫異。
剛剛就去給那孩子做了複查,傷的很重,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痊愈了。
很明顯的人為傷害,多處淤青、多處骨折,遍布全身。
他看著人模人樣的父母二人,也不覺得是他們下的手,畢竟能把孩子送到這所醫院的,大多都是對孩子舍得花錢的,難道這個世界上還真有會虐待孩子的禽獸?
醫生不敢想,他是沒見過。
即便是工作了這麼多年,當他見到瘦骨如柴的陳楠時,都覺著心揪。
“這孩子得休息幾天,具體多久恢複,這還說不清楚,好在病情是穩住了。”
“鈍器打在肋骨上,波及到了肺部,需要靜養,這段時間彆讓他受刺激,飲食清淡,切記。”
醫生一邊囑咐著,一邊打印出報告繳費單,遞了出去。
“好好好,醫生,麻煩您了。”
江慧聽後,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她拾起單子就往樓下跑。
陳明山也形式般的點了點頭,至少這小子沒死就行
他轉身回去了。
“醒了?”
陳明山回到病房,隻見陳楠已經醒來,他倚在床上,手裡似乎還攥著什麼東西。
“你但凡沒做這事情,我能打你?非得這麼強?”
“陳楠,你也老大不小了,能不能懂點事?你說說,你跟你弟弟起什麼衝突呢?他才多大,人也乖,以後不要欺負弟弟了,知道嗎?”
陳明山走上前去,坐在床前,輕聲道。
陳楠聽後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毫無一絲血色,淚痕劃落一道又一道。
“還有,醫生說你沒什麼大事。”
“吃完,治完,回家,跟你姐姐道個歉,把項鏈還給姐姐,我們呢,也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方至如今,他還是不死心。
雖說陳家算不上什麼豪門世家,但也絕不容許有這種低劣的事情發生。
若是傳出去,麵子往哪擱?
陳楠沒有回答,而是將手中的白紙遞了出去“您老先看看這個吧。”
陳明山聽聞,微微一怔,他疑惑的放下手中動作,接過。
然而就在他將白紙張開時,裡頭的一個個字眼都鑲入眼底,可當他看到一半,那壓製許久的怒火,徹底爆發了。
“陳楠,你他娘瘋了嗎!”
陳明山雙眼刹時變得通紅,絲毫不顧旁人目光,直接起身怒喝道。
因為這並不是一張普普通通的紙。
而是一封血書,一封斷絕關係的契書!
“請您老放了我吧,簽完之後,我們再沒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