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聞言。
陳楠微微一怔,口齒不清,竟遲遲都說不出話來。
“啊啊什麼,一個大男人,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何皎皎就是不同了,她沒等陳楠答應,就上手替他脫下外套。
緊接著內衫。
直到褪去全部束縛,陳楠小臉一紅,顯得手無舉措。
同時,何皎皎也愣住了,一時間,她像是石化般,滯了許久。
陳楠的身上,全是傷口,足足能有十幾道,皆是觸目驚心,皮開肉綻。
各種鞭子棍棒抽打的痕跡,顯而易見。
其中最嚴重的傷口,是位於胸脯上的燙傷,範圍很大,時間流逝下,已經結成了疤。
“我都說了彆看”陳楠雙手撐在沙發上,惆悵道。
他這傷,已經十幾年了,那段時間的痛苦經曆,除了自己外,沒人知道。
被幾十度的開水燒燙,是種什麼感覺?
既疼痛,又麻木,像是岩漿貫徹心臟,他沒了任何知覺,生不如死
“看了又能怎樣,朋友之間不應該是沒有隔閡的嗎?”
何皎皎很自然的說道,她從中取出棉簽碘伏,配著一些中藥。
一點一點,在上麵來回塗抹著。
期間陳楠不禁哼了幾聲,隨著鑽心的疼痛深深蔓延,他試圖抓住皮角,卻一下滑空了
“很疼嗎?”
“沒事”
“痛的話,你就握緊我的手。”
何皎皎的視線定在傷口處沒挪開,她織向陳楠的右手後,繼續塗擦。
清晰的觸感,使得陳楠一陣發癢,疼痛也隨之減半。
那股茉莉花香,又流竄進他的鼻尖中。
輕輕柔柔,小心翼翼。
最嚴重的幾處傷口處理好,何皎皎就拿上繃帶,替他包紮著。
動作很老練,毫不拖泥帶水。
“呼累死了。”
等做完這一切,何皎皎已經累趴了,她坐在冰涼的地上,小口喘著氣。
“陳楠,你這燙傷沒去醫院看過嗎?”何皎皎眉頭微皺,突然問道。
“沒有但是之前隔壁鄰居大嬸家兒子學醫的,我偷偷讓他給我簡單處理過一次。”
陳楠淡淡的回答道。
依稀記得,當時家裡人視他如畜,即便傷成那樣,都是不理不睬。
三個女人摁著他的肩膀,將他置在發著熱氣的大盆上。
那種感覺至生難忘。
直到十幾天後,傷口複發,他才瞞著家人,去找了隔壁的大哥哥。
皮膚已經潰爛了,不成模樣。
“這種事情都能乾的出來,這還是你爹嗎?”何皎皎不禁吐槽一句,麵色沉重。
說完,她去冰箱拿了倆瓶牛奶,自己一瓶,另一瓶給了陳楠。
兩人坐在窗台邊,高月匿於夜幕中,像是一幅畫,如夢如幻。
“你家是學醫的麼?”陳楠好奇的問道。
“嗯我外婆跟我媽都是。”何皎皎輕聲回答道,她望著手中的牛奶發呆。
“挺好的這不是你外婆家麼那你外婆呢?”
“死了。”
話落,陳楠頓了頓,他緩緩又把頭給扭了回去,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