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亞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似乎是一場小雨。
他撐著一把油紙傘來到他所喜歡的姑娘身邊,他說:“我能否送姑娘回家?”
她後來說,他一席白衣,就好像畫中的劍仙一樣,她看到他額角落下的汗水和雨水,她心疼了。
她說心悅他。
她說想為他跳一支舞。
那個小姑娘原來是紅極一時的舞娘。
隻賣藝,想與他私定一生。
他同意了,從此她與他浪跡天涯,好不快活。
過了一兩百年,她懷孕了,剩下第一個孩子之後,她母愛泛濫,一連生下了四個孩子,可這四個孩子到底是讓她的身體變得越來越差。
他帶著她來過天泉山莊。
他為她求過很多藥。
可。
她的身體已經不適合修煉了。
孩子們逐漸長大,他就帶著她繼續求藥。
那時候孩子們都已八九十歲了,不再需要他操心。
直到一百年後,她去了。
臨終前,沒囑咐彆的,就說好好照顧孩子們。
她說無論孩子們多大都是他們的孩子。
她說無論孩子們選擇哪一條路,都要記得好好教他們,彆讓他們走上企圖。
桑亞一直這麼做著。
他以為他做的足夠好了。
直到這次綁架。
“我從未想過他們對我有那麼多不滿,既然那麼多不滿,我也沒有辦法,我隻能對不起我的妻子,從此以後不管他們了。”桑亞說的非常淡漠。
“也就是說,我可以殺了他們咯?”
“……隨你吧。”
桑亞一聲歎息。
在九州天穹,大家都把生死看很淡。
如果說一個人活三十年死亡了,那麼叫英年早逝,如果是九十歲死亡了那麼叫喜喪,可當一個人在三百歲死亡了,那麼這個世界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樂趣了。
該玩的,玩了。
該懂的,懂了。
該看透的早就看透,該看不透的這輩子都看不透。
簡單來說,就是已經活夠本了。水靈珠似笑非笑地看向半空中四人:“你們可聽到了?”
那四人麵色蒼白。
“爹,你是我們親爹啊!”
“你不能不管我們死活!”
“你快讓這個人把我們放下來。”
“我們隻是缺錢了才……”
水靈珠淡淡打斷:“隻是缺錢嗎?據我所知,你們每個人都有工作,一個月的開銷大概在三千枚金幣左右,我請問這三千枚怎麼來的呢?”
桑亞突然瞪大雙眼:“什麼,三千枚?”
那四個人又突然不說話了。
“你們大概沒想到吧。”水靈珠隨手捏了個水球,“鏡花水月之術我也會,尤其是你們就在我手上。”
水靈珠開始算賬。
桑亞每個月給他們每人不過一百枚金幣。
他們自己工作,不過五十枚金幣。
可,他們記起來的消費居然有三千枚之多。
追蹤太遙遠的記憶需要花費的靈力太多,水靈珠索性就隻看了最近的。
賭博。
也隻有賭博。
他們是賭博賭輸了沒有辦法,才想要桑亞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