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迷眼,沙石亂濺,抬眼隻能看到遮天蔽日的一對翅膀。
翅膀下是無數雙眼睛。
眼睛或睜或閉,密密麻麻布滿了羽翼下,每根羽毛都像一對眼。
“人麵雕?”時鏡怪異地喃喃。
火凰巢裡,跑出一隻嗜血的凶獸來,這運氣,也是沒誰了。
而且這凶獸,還是在外消失了數百年,幾乎絕跡的一種。
商旻白劍指蒼穹。
劍光劃出萬鈞之勢,逼退人麵雕。
但這種鳥,骨子裡就是有掠奪的天性在,窮凶極惡。
被逼退後,它並不飛走。
而是在空中盤旋一圈,隨後,一聲尖嘯。
唰唰唰。
羽毛化作針雨落下,噗嗤噗嗤紮在地麵,目測有兩米深。
由此可見,威力多麼驚人。
商旻白打落半數鋼羽,修長的身影躍而淩空。
他朝時鏡叫道:“師妹。”
簡單一聲呼喚,兩人無聲中好似溝通了什麼。
時鏡打掉朝自己襲來的羽箭,扔出幾張符。
趁符短暫淩空之際,她借力而上。
人麵雕扇動翅膀,正在跟商旻白纏鬥,一時武無暇分心顧她。
直到時鏡借力一腳瞪上它背上,它再反應,已經遲了。
“低賤的人族,下去!”神念波動,人麵雕怒不可遏。
時鏡掄起劍柄,給了它一悶棍。
人麵雕頓時被敲得暈乎乎。
甩了甩腦袋,它利聲尖叫,造出的聲波都快將這片地給掀了。
然後,時鏡又給了它一下,“再叫啊。”
人麵雕一頓,繼續叫。
又一下。
一下一下一下。
最後,人麵雕受不了腦瓜子嗡嗡,妥協了,“彆打了,我不叫了,不叫了還不行嗎?”
誰知,時鏡又給了它狠狠一下。
人麵雕傻了,以為被騙,勃然大怒,“你不是說我閉嘴,就不敲我了?”
“哦,敲太順手了,不好意思。”
時鏡道:“這樣,你帶我們飛上凰巢,就不為難你。”
嘴上說著不好意思,可聽口氣,那是半點都沒覺得。
人麵雕氣個半死,圓溜溜的鳥眼裡打起小算盤。
凰巢在五百米高的樹冠頂上,那裡注定優勢是它們鳥獸的,而人族隻有劣勢。
等把這倆送上去,它就立刻翻臉。
到時候要拿捏著兩人,不是輕輕鬆鬆?
剛調整了個坐姿的時鏡,就看見人麵雕興奮地扇了扇翅膀。
地上都是飛揚的沙塵。
它在興奮個什麼勁?
搖搖頭,她把手按在了它鳥頭上。
“師兄,我們走吧。”少女扭頭,笑吟吟地對身後麵的男子說。
衣袍翻飛,嘩啦啦,隨著輕微的一聲響,商旻白躍上鳥背。
人麵雕盤旋騰空。
烈烈的風聲拍打臉麵,速度極快,樹冠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臨近。
眨眼的功夫,一鳥兩人就上到了樹冠。
時鏡跳下鳥背。
就在他們下去的瞬間,剛才溫馴的人麵雕,轉眼變臉,“嘎嘎嘎,沒想到吧。”
“你以為我是投降,其實,我是裝的!”
鳥嘴大張,人麵雕的笑聲跟烏鴉精一樣刺耳。
可還沒等它得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