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祭壇處
太陽即將消失,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落在祭壇的大理石台階上。一盞盞鮮紅的燈籠發出幽幽紅光,紅光映照在碩大的祭台之上顯得莊嚴肅穆。各色奇珍異寶,精致的蔬果糕點以及元寶蠟燭香都有序地擺放著。四下靜謐而沉重。
此刻,百官聚集,無人多言一句,眾人皆是低頭沉默不語。一年一度的藏月是穹川唯一被允許的祭祀。舉國上下都需祭拜供奉,以求與百鬼萬妖和平共生,求得穹川風調雨順。
此刻,莫清塵也在祭壇處。當然,她被下了蠱,遮去了真容。人群中,莫清塵安靜地看著四周的一花一木,看著每一個人的麵容神態。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神色淡漠,目光之中儘是冰冷。是一種帶著不屑的冰冷。她的身後,是墨安。
大地,陰氣聚攏。周圍的溫度正在迅速下降。莫清塵緩緩閉上雙眼,耳邊傳來陣陣嘶吼哭泣的聲音,那一聲聲刺耳怪異的喊叫,都似是來自幽幽冥界,來自地府最深處的鳴冤。一聲聲都如同一把最尖銳的刀,一下一下劃在莫清塵的身上。
莫清塵難受得蹙起了眉,她猛地一下張開雙眼。此刻,烏雲終於遮蓋住了最後一抹殘陽,夜空之中無星無月,一片濃重的墨黑似是預兆著陰陽之門已被打開,告誡著百獸人神退避,現在,是邪魔的天下。大地之上,被一盞盞鮮紅的燈籠所點亮。莫清塵看見,冤魂孤鬼如一團團黑色的霧氣在人群中瘋狂遊竄,他們麵目猙獰興奮異常。
“嗬嗬……”莫清塵忽然冷笑了一聲。對於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她非常滿意。
若換作平時,她還遠遠不能感應到如此龐大的陰氣與冤魂。果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莫清塵緩緩抬起手臂看得出神。她的手臂已是瘦削到皮包骨,白皙的皮膚之下甚至能看見青紫色的血管。她的心口在隱隱作痛,身體時不時便覺得一陣眩暈。不過這些莫清塵都不在乎,因為……她的目的達到了。
這時,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皇帝北冥修緩緩走上了祭壇。隻見他一身華服隆重而威嚴,身姿挺立且壯闊,神色極其冷峻,目光如炬,舉手投足間無不透著帝王的威嚴。
台下,莫清塵竟看得有那麼一瞬的恍惚。北冥修與北冥淵的麵容是有著三分相像的。隻是北冥淵的眉眼更加深邃,目光多一些冷漠與狠戾,不如北冥修那般寬容溫潤。
百官們一見皇帝來了,全都俯身行了大禮。眾人皆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的差池。隻因今日特殊,所以百官隻是行禮,並未言語。
這時,太後在婢子的攙扶下也慢慢走來。她睥睨著祭台下的眾人,神色複雜冰冷,似是在譏諷一般。太後的嘴角,帶著極淺極淺的笑,那笑容,似乎另含深意。
然而這一幕,卻被莫清塵看在了眼中。她迅速低下頭,雙眸中透著震驚與疑惑。她又細細去感知了一番,隨即神色漸漸複雜起來。
是妖氣,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妖氣。可是這妖氣又明顯是被壓抑隱藏過的。如果是依照莫清塵之前的能力看,根本發現不了這被隱藏過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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