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芬姨娘。
她麵色驚懼到煞白,平日裡柔弱無骨的形象徹底蕩然無存,幾乎是尖叫著衝向季清歡!
“珩兒!我的珩兒!啊!”
“”
季清歡看她衝過來就挪開腿,不踩著韓子珩的胸骨了。
讓芬姨娘仔細看看她這個有娘教的兒子,屍體還有餘熱呢。
為了不被發瘋的婦人糾纏,季清歡直接朝高位那邊走去。
韓梟剛掙脫他王爺爹的束縛,也正快步走向他!
季清歡瞥一眼韓梟稍散的發冠,印象中是首次看桀驁張狂的人如此狼狽。
但敵人是自己親爹,又沒辦法死拚。
他把鐲子遞出去“給,鐲子好好的。”
不是想幫韓梟。
是因為季清歡覺得,娘親的東西都很珍貴。
他跟韓梟的爭鬥不牽扯娘親遺物。
“——哈哈!”韓梟這下子高興了,雖然眼眶還發紅但笑的暢快!
他接過鐲子,狠狠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
又伸手去拍季清歡的肩膀,嗓音有點顫抖。
“乾得好,你乾的好!季清歡!”
韓梟說這話時眼眶發熱,心尖兒也發熱。
心裡脹疼脹疼的。
方才那種場景,根本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所有人。
包括他生父都不把他的意願當回事,隻有季清歡幫他。
隻有季清歡出手,幫他把母妃的遺物奪回來了!
竟然是季清歡。
韓梟笑的苦澀又欣喜,攥著他娘親的鐲子感受這抹失而複得的喜悅,他緊緊挨著季清歡站好。
就覺得此刻全場都盯著季清歡的時候,他得挨著季清歡站。
兩個少年並排站好。
準備迎接來自高位那人的怒火!
“”
季清歡看韓王目光陰鷙的盯著他,心裡一涼。
他低聲朝韓梟說“我都是替你乾的,你得保我。”
“我知道!”韓梟回。
其實季清歡在動手的時候,心裡就有把握。
一,韓子珩已死,韓王不會為了庶子為難韓梟。
二,北大營正在開戰,韓王若是敢殺他,季滄海絕對要魚死網破!
這是個答案很明顯的選擇題。
韓王是要一個從沒習過武的庶子,還是要韓梟?
是要庶子,還是要季滄海以及南部預謀的霸業?
所以季清歡有把握能活過今天。
大不了再挨一頓打。
隻要能報那句‘沒娘教’的仇,他值了啊。
兩句話的功夫,韓問天已經拖著長長的尾袍從高位走下來了。
他威嚴震懾的盯著季清歡,猛然怒聲道。
“你好大的膽子!”
謔。
被飽含威嚴的中年男人這麼凝視,真挺嚇人的。
但好歹已經嚇過不止一次,季清歡此刻比之前淡定多了。
又或許是剛殺了人,腎上腺素飆升?
總之他不卑不亢的朝韓王拱手,垂著白皙眼皮嗓音清冽。
“在其位謀其事,屬下身為世子伴讀,理應為世子效犬馬之勞,王爺若要責罰也儘管來。但屬下不認為自己有錯,隻是照吩咐做事罷了。”
“沒錯,是我叫他搶的!”韓梟語氣堅定的說。
韓問天卻不打算放過季清歡,看了一眼吐血身亡的韓子珩屍體。
“本王聽的清清楚楚,韓梟隻叫你把鐲子搶回來,你何故要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