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五打了兩桶熱水。
一桶給倆孩子洗漱用,一桶給他家老將軍簡單擦洗。
他自己送了水就到隔壁帳篷去了,還有幾個季家軍將領在隔壁處理傷勢,要去看看。
小帳篷裡隻剩下季家父子,以及韓梟。
“”
“爹,水師營那邊什麼情況?我聽說打的很熱鬨。”
季清歡一襲乾淨黑武袍站在洗手架子前,肩寬腰細腿長,微微彎腰也正用溫水洗漱,間隙裡,朝屏風後麵擦洗的老爹問。
韓梟從後麵木板床上站起身,視線瞥過季清歡的身形。
他拖著傷腿,慢慢挪到季清歡旁邊的洗手架前站好,陳老五也給他準備了洗漱的溫水。
韓梟扭頭看身側人,忍不住湊到耳邊小聲招惹。
“季清歡,你頭發翹的像翻毛雞。”
“你無不無聊,殘腿兒狗。”
季清歡順嘴回罵,並嫌棄的離遠了些。
韓梟這個人怎麼能又歹毒又幼稚,來來回回跟精神錯亂似的。
屏風後麵有水花聲響。
季老爹聽不見倆孩子正在外麵鬥嘴,揚聲回話。
“你這孩子哪能拿打仗當熱鬨看,不像話!”
韓梟聽見了,用白皙修長的手指撩起溫水,彈到季清歡臉上,學著季老爹的嚴肅語氣“不像話。”
“?”
你個賤東西。
季清歡忍著沒還手,懶得搭理韓梟。
對待韓梟這種無時無刻找存在感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他。
季清歡酷酷的板著臉,冷冽瞥一眼韓梟不理會,隻朝屏風後麵說“是,我錯了,爹,那水師營戰況怎麼樣?”
據說那邊是有三萬水師兵將駐守。
就在小漁村附近。
“匈奴此番攻打南部來了十五萬遼軍,他們想奪小漁村,好跟北邊的京城互通物資更方便,這才盯著水師打,近日從東岸水路進攻水師營,打的凶啊,”季滄海歎了口氣。
這聲歎氣
讓外麵洗漱的倆少年都安靜不少。
屏風後麵的季老爹繼續說“水師營傷亡慘重,守的艱難。”
“已經有匈奴前鋒從吉祥平原摸過來,要繞過水師營去奪小漁村,他們是盯上小漁村了,大抵是糧草不足量。”
否則不會越打越凶,戰術都頗顯急躁!
那日在黑鳳穀匈奴表麵是想燒糧,可若隻是燒毀又何必來上三兩百人?冒那麼大的險。
原計劃怕是要搶糧呢。
這些情況季滄海他們久經沙場見多了,知道每逢戰事,糧草是最缺的!
所以大部分戰事都是以戰養戰。
奪彆人的飯,喂自己的兵。
“我父王當時故意讓水師營挪位置,在小漁村附近駐紮,原來是為了守著碼頭,不叫他們接運糧草,遼兵現在已經餓急了?”韓梟也問。
聽見這道跟阿元不一樣的聲音。
屏風後麵的水花聲稍作停頓,季老爹不太熟練的跟小世子對話,語氣還算平和。
“看眼下這打法兒,該是餓的不輕。”
畢竟冬日裡天寒地凍,人太需要用食物暖身。
這個時節山林裡能尋的野味又少,哪夠匈奴十幾萬兵馬吃用,估計連馬都喂不飽。
聽著季老將軍說話。
韓梟眉頭蹙著,忽然想到“那他們久攻不下小漁村,豈非很快就要朝鄰近城池下手?離吉祥平原最近的是神女城?得早做防範了。”
沒吃的就得去鄰近城池搶糧食,雖然冒險那也得去。
否則還能十幾萬兵都餓死麼。
“!”
小世子如此敏銳?
韓梟這番話聽的裡頭季滄海都愣怔一下。
因為他們此番回來就是要跟鐘都督商議,讓大軍駐紮神女城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