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玉殿外。
大大小小的醫師聚集三十多位,跪了一地。
“啟稟王爺,老朽實在是”
領頭跪著的,是六十歲的老醫師張華。
世子的身體他悉心照料近二十年,非常熟悉。
但這回彆說是身子胎弱的,即便是身體骨壯如牛,那也是回天無力啊。
張華幾乎是抱著必死之心,一個頭磕在地上。
“王爺,您、您得接受這個噩耗啊,好好的為世子操辦身後事,也算不辜負這二十年來的父子之情,世子能熬到今日已經是造化了”
“什麼狗屁造化!本王不聽也不信!”
短短五天,正咆哮醫師的韓問天像是蒼老了十幾歲,鬢邊白發更濃。
韓梟昏迷的這幾天裡,韓王也跟著衣不解帶都沒梳洗過,衣衫臟亂蓬頭垢麵,哪還有之前輝煌華麗的樣子。
南部事務都交給幕僚梁樟處理。
反正兒子要是活不成,他韓問天也不想活了。
韓王踉蹌著後退,推開要攙扶他的侍衛白檀等人,喃喃道“不過是、是追擊敵軍的時候從馬上摔下來,摔了一跤,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回王爺,世子身上共有十三處骨折,頭骨側邊迸裂,內臟出血又伴隨心疾症狀發作,那是神仙來了也難”有人回。
“況且,泥人想活還得要三分生願呢。”
“是啊王爺,世子已經沒什麼活著的念頭了。”
“我等也不知世子是如何心傷到此等地步,他打從心底就沒想活過來,藥石無醫啊。”
“啊?”白檀扶著門框眼眶充血,回頭望著裡間,整個人都發抖了。
從沒想過世子會這般年輕就
韓問天焦急怒斥“到底為何,那是為何?我梟兒才剛有幾分長進,正是實現他雄心抱負的時候,怎麼可能不想活了?你們這群庸醫!”
“王爺恕罪!”
醫師們撲簌簌跪了一片,都不敢抬頭。
就在韓王忍不住悲聲要喊‘天不垂憐’時,旁邊的白檀攥了攥拳,忽然衝王爺跪下。
白檀一貫性情溫和。
不惹事,避禍端。
從來沒有這般大膽主動質問誰的時候。
他拱手問“卑職敢問王爺,回青源城的馬車裡,您、您跟世子說了什麼?”
“能說什麼!”韓問天愁苦的悶腔顫抖著。
也細細思索,但很快就肯定的點點頭。
“本王就是安慰他匈奴已然殲滅,叫他安心養傷,所有的事都不用他操心,本王等他好了就給他褒獎,要什麼給什麼!”
“”
僅是如此?
白檀忍不住又問“世子清醒必然要問詢季少主的下落,不知王爺您是如何作答的?”
“那該死的小畜生墜海死了啊。”
白檀猛地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