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小年的時候三人都不會做糖瓜,蘇梅就去跟桂英嬸子學習。
幾個人從淩晨五點就起來,熬糖,拔糖,炒芝麻。
一直忙活到中午,一個個粘滿芝麻的糖瓜就做好了。
蘇梅裝了一些去了南門街。
今天是小年,南門街不少人家都在做糖瓜,空氣裡飄著麥芽糖的甜香。
蘇梅停好自行車上到二樓,蝦仔對門的老人家看見她打招呼。
“他表姐你來了,今天又給蝦仔帶什麼好吃的了?”
蘇梅笑了笑說道:“我自己做了些糖瓜,送一些給他。”
“蝦仔這孩子可憐,幸好還有一個表姐惦記著他。”
蘇梅從來沒聽蝦仔提過家裡,又不好問老人家蝦仔的情況,要不然表姐的身份不就穿幫了。
蝦仔聽到聲音打開房門。
“蘇梅姐,你來了。”
蘇梅和老人家點點頭,跟著蝦仔進了門。
“蘇梅姐,我還正想去找你呢。”
“怎麼了?”
蘇梅把糖瓜放桌上,蝦仔拿了一個吃。
“記得上次咱們跟著胡二癩子抓到人販子的事嗎?”
“記得。”
“最近小光發現黑水縣附近的山村有幾個生麵孔,他們村裡一個大姐上山差點被人擄走,幸好被人救了。”
小光就是蝦仔手下四個小弟之一。
“有到派出所報案嗎?”
“有,倒是他們都藏在山裡,不好找。”
蘇梅做的糖瓜實在太香了,蝦仔吃了一個又一個,根本停不下來。
蘇梅拍掉他又要拿糖瓜的手,“彆吃了,等下牙齒疼。”
“哦。”
蝦仔不舍得收回了手。
蘇沒有想到對門老奶奶的話,問道:“你過年不回家?”
蝦仔搖搖頭。
“不回,回去了也是被人嫌棄,還不如一個人過。”
“怎麼回事?”
蝦仔撇撇嘴,眼裡都是嫌惡。
“我爸媽當年在鋼鐵廠工作,我十二年那年他們在一起事故中去世,廠裡就把這套房分給了我,還有八百塊錢當做補償。
我那時候還小,錢和房都被我奶拿著,說是等到十八歲那年再還給我。可還沒等我十八歲,我堂哥就要在這房裡結婚娶媳婦,給女方的彩禮用的還是我那八百塊。”
那年蝦仔才十六歲,他奶天天哄著他說把錢都存著給他娶媳婦,讓他不要擔心。
他有好幾次想去父母留下的房子看看都被他奶給拉住了。
直到堂哥結婚,他才知道房子已經被大伯家占了,就連父母留下的八百塊也早被大伯給拿走了。
蝦仔和他奶大吵一架,在他堂哥結婚的時候拿著鐮刀衝進新房砍人。
臉上那道疤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事情鬨得太大了,後來還是鋼鐵廠領導出麵把房子拿了回來。
那八百塊已經被花的差不多了,要是要不回來了,蝦仔就要了糧食,去找大隊的乾部公證,說那八百塊就是給他奶的養老錢。
以後他奶生老病死都不要找到他。
蘇梅聽得心裡挺不好受的,沒爹沒媽的孩子本來就夠苦了,還遇到了一群吸血的親戚。
“我大伯跟我奶說,錢是先借,房也是暫時住著,等以後都會還我。我奶可能想著我爸死了,她就剩大伯一個兒子,以後什麼都要靠他,他說什麼都答應。”
蝦仔嘴裡說的絕情,其實他還是會去看看他奶的。
老人家說疼蝦仔那也是真疼,就是在錢和房子的事情上犯了糊塗。
要不是她疼孫子,蝦仔不可能到堂哥結婚的時候才發現房子被大伯家霸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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